亡,故额顿减。有心整饬,屡屡受挫。

    此前为父以为,根源在吏治。吏治不正,新法难行。后来才明白,吏治只是表象,思想才是根源。”

    张敬修和张嗣修大为震惊,却听不懂是什么意思。

    张居正捋着胡须说道:“按照太子殿下的说话,如同相由心生,思想是一个人,一个群体所言所行的根源。对于名士,思想就是学术根基;对于官员,思想就是治政理念。

    思想不正,理念不端,吏治再纠,也不过一时之策。只有清本正源,才能长治久安。”

    张敬修听出意思来,“父亲大人,难道太子殿下要废程朱理学?”

    “与时俱进,殿下此言说的极是。从董仲舒独尊儒家,到东汉谶纬之说,再到前宋程朱理学,尔等读过经书和注解,与前周孔子所言,相差甚远。

    太祖皇帝北驱胡虏,光复神州,以稳定恢复为首要,所以太祖皇帝选择了程朱理学,以静制动。现在大明千疮百孔,危机四伏,需要革新除弊,那么新从哪里?

    必须从新的思想中来!”

    张居正看了一眼听到晕晕乎乎的两子,继续说道:“你们现在不明白,没关系,以后终究会明白的。你们记住一点,以后能做官的,靠得不再是程朱理学,而是阳明心学和李贽新学。”

    张敬修和张嗣修心中一惊,开始明白父亲的良苦用心,连忙拱手道:“儿子们知道了,一定牢记父亲的教诲,用心学习。”

    “好!”张居正欣慰地说道。

    仆人在门外禀告道:“老爷,潘先生、曾先生、余先生和王先生请到了。”

    “好,快请!”

    ——

    徐阶府上,徐阶双目微闭,一脸的疲惫。

    坐在旁边的弟弟徐陟关切地说道:“兄长,你如此身心疲惫,不如早日引退了吧。”

    徐阶睁开双眼,狠狠地看了徐陟一眼,随即脸色一松,满脸的身不由己,“子明啊,为兄早就想退,可惜退不得啊!”

    坐在下首的赵锦开口道:“少湖公退不得。而今正是多事之秋,一退就可能是一溃千里。高新郑可是得势不饶人的主。”

    董传策也附和道:“元朴说得没错。蔡国熙一案,都察院以及五寺、翰林院,数十位清流上疏,直指少湖公。

    这些人背后,肯定有有高新郑的指使,气势汹汹,所图不菲啊。”

    徐陟满腹怨言道:“高新郑想做什么?把兄长拱倒了,他就能做首辅吗?”

    徐阶捋着胡须说道:“他想做什么?

    太子殿下用入阁这颗胡萝卜吊着他,肆意驱使。这次倒徐,高肃卿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,拱倒了老夫,不管能不能做首辅,他都能顺势补入内阁。

    只是啊,西苑那位,君心难测,现在连老夫都不知道他会如何处置。”

    徐陟不解地说道:“如何处置?还不简单,要不支持高新郑,斗倒兄长你,要不支持兄长,按下高新郑。”

    徐阶看了他一眼,“你啊,在南京待久了,以后啊,还是少掺和政事,继续去与太医院的太医们,一起收集医方药方,继续完善你们捣鼓的《新验简便方》。”

    徐陟一愣,“兄长,难道我说错了吗?”

    “这世上,没有非黑即白。当年倒查庚戌之变,杀了几千颗脑袋,可晋党还是留下了杨惟约、高肃卿、王学甫(王崇古)、霍尧封(霍冀)等一干骨干。

    为何?党争不是意气之争。太子殿下最擅长于打一派拉一派,而今江南势盛,晋党、江西党势衰,楚党、鲁党未起。殿下不会全力打压我等。”

    听了徐阶的话,徐陟更糊涂了,“不是还有胡汝贞为首的太子一党吗?他们如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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