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里在打鼓。

    这可是涉及一位首辅、两位阁老、数位尚书的党争大事,要是换做其它朝,早就炸了。偏偏在隆庆朝,风平浪静,三方都不敢先出声,都在暗中揣摩着西苑那位的想法。

    先皇有这样的手腕吗?

    徐养正再一细想,心里有些惊恐。

    似乎自新皇即位以来,再也没有过廷杖。

    听说东厂锦衣卫那些掌刑的番子手,手艺都快要生疏了。

    先皇狠辣敢杀人,时不时一顿廷杖,是杀了文臣的气焰,却助长了卖直邀名的风气。

    他的好圣孙不仅敢杀人,还会诛心。

    他才不会给你卖直邀名的机会,直接让你去边地做实务。

    伱真有罪,三法司会审裁定,他或斩首抄家,或夺免官职功名,三代不得科试。

    亲娘啊,这一条让多少世家心惊胆战。

    太子殿下比臣工们都讲规矩,不会像某些先皇随心所欲,可是这种讲规矩,却让臣工们即难受,又害怕。

    看到徐养正的神情,高拱和高仪知道他悟了,便不在这个话题上深究。

    “新郑公,老夫听说李石麓憋了大半年的吏治整饬,中枢改制方案,近期要在太极殿朝会上公议?”

    “是的。”

    “新郑公可知道些什么消息?”

    整饬吏治,中枢改制,事关数万官员们的官帽子,加上西苑那位又是位特别能折腾的主,中枢地方,无不关心。

    就连一向淡泊的高仪也不能免俗。

    徐养正更是瞪大眼睛,迫切地倾听着。

    高拱捋着胡须想了一会,“此次整饬吏治、中枢改制,涉及到调改官吏俸禄,事关户部,自然有叫老夫参与。只是此事,西苑看得紧,你们二位虽然是自己人,老夫也只能说些能说的。”

    高仪连忙答道:“理应如此,新郑公请说。”

    “此次吏治改制,目的是要消除机构臃肿、职责不清、人浮于事、运行成本过高、运行效率低下等弊端,主要内容是三定。”

    高仪和徐养正对视一眼。

    三定,什么玩意?

    “就是定职能、定机构、定编制。定职能和机构,主要是精兵简政,厘定职责。定编制就是为国朝财税统一做准备。”

    高仪听出些意思,试探着问道:“新郑公,这是要大改?”

    “大改,可谓是洪武朝后的彻底大改,比前宋元丰改制变动还要大。”

    高仪大吃一惊,刚想说有违祖制,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。

    西苑祖孙俩都不是把祖制当回事的人,尤其是太子殿下,你一跟他谈祖制,他就问你,剥皮实草也是祖制,一句话堵得你死死的。

    祖制这玩意,就是文臣们用来忽悠搪塞皇上的草纸,现在人家都看破了,再提就一点意思都没有了。

    想到这里,高仪非常想念那位“法祖”的孝宗先帝,有些缅怀传说中的“弘治中兴”。

    徐养正也听出意思来,大惊失色地问道:“前宋元丰改制?新郑公,会不会引起什么动荡?”

    高拱瞥了他一眼,“引起什么动荡?太子殿下改吏治弊端,给天下臣工增加俸禄,追加福利,百官感激都来不及,怎么动荡?

    只是西苑这位的好处,没有那么好拿的。拿了高薪厚禄,臣工们再敢玩忽职守,懈懒怠政,他治起人来,定会叫你生如不死。”

    是啊,太祖皇帝定下的国朝官制,可以称之为即不给你吃饱,又要叫你做牛做马。这等苛刻的情况,除了少数节操清高之人,谁做得到?

    寒窗苦读二十年,千军万马中科试,奋力博得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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