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张叔大的这封奏章上了也就上了。

    可现在西苑秉政,张叔大肯定试探过殿下的意见。说不定这封奏章张叔大早就写好了,暗地里给太子看过。然后殿下叫他缓一缓,等到时机合适的现在。”

    葛守礼和张四维都听懂了高拱话里的意思。

    葛守礼捋着胡须说道:“看样子太子要用辽王做典型,向天下显示他对清丈田地的决心。

    宗室藩王,尊荣胜过内阁首辅,对地方的震慑力更大。”

    张四维撇了撇嘴,“辽王?说是宗室,真算起来,跟皇上和太子应该有出五服吧。

    对于太子来说,这样疏远又尊荣的宗室,最适合做骇猴的鸡!”

    高拱点点头:“辽王恐怕只是个由头,太子会对宗室下手。”

    “宗室?”

    葛守礼和张四维对视一眼,赞同高拱的推测。

    先皇嘉靖帝自成一脉,现在各地的藩王大部分跟他这一支关系疏远。

    这些宗室除了能生特别浪费钱粮外,一点用处都没有。

    太祖皇帝原本用意是让自家人帮忙镇守天下,但是经过成祖先皇以及后面历代先皇的努力,这些藩王除了能吃能睡能生能贪之外,真得一点用处都没有,还成了巨大的负担。

    太子要拿他们出来,既可以作为典型,作为推动新政的献祭,表示决心,又能减轻国库和内库负担。

    张四维看了一眼心有不甘的高拱,“由辽王开始,动宗室,必定天下震动。徐府的风波,相信很快就烟消云散了。”

    他话里听上去有几分可惜,又似乎透着几丝幸灾乐祸。

    ——

    南海,吕宋岛以西,海南岛以南的一片海域,四艘三千料的吴淞船,排成一行。

    呼呼的东南风把主桅杆的硬船蓬吹得哗哗响,船首斜桅杆上的三角帆被吹得鼓鼓的。

    船只在碧蓝的海面上划开四道白色的水迹,向北飞驰,疾如奔马。

    乘风破浪的代价是船只不断冲上浪尖,又跌下波谷,跌宕起伏,晃荡不定。

    广州永顺恒号的三掌柜陈桂昌站在船艉楼上,扶着栏杆,身子随着船只起伏而摇晃,

    “蒋船首,还有几天到万州港?”

    他大声地问道。

    自统筹局把手伸进广州后,南海海上贸易大兴,海军局把海南岛东南角的万州港扩建,开筑了一处军民港口,新万州港,平海营左队入驻这里,专事保护大明南海商船。

    蒋船首四十多岁,脸、脖子、手掌、胳膊,都被晒得黑得发亮。

    “我们离万州港估计还有一天半的路程。现在风大,应该明天中午时分能到。”

    “听说安南莫家跟西班牙人搅合在一起,郑家又和尼德兰人走到一块,风云变幻,南海现在越来越不太平了。”

    “是啊。”蒋船首感叹了一句,“这两年的海贼越来越多,我们跑马六甲、暹罗的船被抢了好几回。

    这些混账海贼,老子隔着海都能闻出来,全他娘的是莫家和郑家,在西班牙人和尼德兰人的支持下,假扮的。”

    “听说西班牙人是从东边跑到吕宋岛,这么快就掺和进南海了,我们南海水师有些镇不住场子啊。

    对了,蒋船首,听说玄武水师又添了十二艘六千料的世子大帆船,这等国器就应该调到南海来。放在北海,浪费啊。”

    蒋船首答道:“我有个兄弟在北边跑船,上次在泉州听他说了一句,说东倭还未完全平定,朝鲜好像也出事了。

    朝廷要留他们在北边镇场子,必须东南倭患,痛彻入骨啊。还有京畿要拱卫。”

    陈桂昌还是摇了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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