布兜子,以为军令。

    刘老夫子底气更足了,徐元辅的三公子、张阁老的大公子,还有陈阁老刚中进士的大公子,全都栽在刘老夫子手里,乖乖认罚。

    有他们打样,也没人敢在刘老夫子面前炸刺了。三个月,京城大治。你看,街道上这么多马匹牲口,各个都有布兜子,街面上干干净净。

    现在啊,谁家的牲口要是漏了黄金宝贝在地上,行人和街坊会围着他,叫他拾起来,不然就举报给顺天府,叫刘府尹收拾他。

    好习惯,虽然曲折了些,但也能养成。只是好习惯多少有些反人性,需要强制养成,可受益无穷。反倒是坏习惯,顺应人好逸恶劳的天性,所以不用培养,稍微一放松就养成,却后患无穷啊。”

    “人性?”

    “对,人之本性,新学时常提到的词。你们二位,”朱翊钧看了两人一眼,“以后要多学些新学才是,于公于私,都是大有裨益。”

    现在太子好新学,就像先皇好青词。

    学好新学,对前途有好处。

    太子提醒得对!

    只是两人总觉得太子话里有话!

    一行人从太仆寺斜插到宣武门李街,一路向北,过西安门,绕着西苑西墙转到大隆善护国寺,向东走到德胜门大街,向北过积水潭。

    再从德胜门里转到斜街,一直往下走,走到鼓楼,继续向东走到顺天府街,到头就是安定门大街,向北过顺天府衙,转进崇教坊,远远地看到了国子监。

    一路上在向朱翊钧讲述辽东战事的魏建平和高策这才清楚,原来太子殿下今天要来国子监看看。

    到了国子监大门,朱翊钧先下马,其余人也跟着下马。有随从上前,把马牵走,宋公亮上前,禀告道:“公子,里面都布置妥当了。”

    “嗯,里面还有多少学生了?”

    “公子,按名册国子监当有监生学子六千四百一十六人,实到人数五千三百四十一人。一千零七十五人乃官宦子弟,或舞弊入学者,根本无心向学,只是挂个名而已。被悉数清退。

    余昌德案发后,又查出徇私舞弊入学者九百一十四人,部分为非作歹,涉及刑案,被移交顺天府。其余的悉数被清退回原籍。

    卓吾公接管国子监后,举行了一次大考,又清退了两千四百五十五名不学无术者,其余还有五百一十二人自愿退学,或者被劝退。

    现在国子监还余一千五百六十人。”

    好!

    朱翊钧满意地点点头。

    他就是要借着余昌德的案子立威,除了狠狠扇清流保守派们的脸,还要把国子监给抢过来,作为自己培养人才的重要基地。

    国子监不止一个余昌德,同样上下其手,买卖监生名额的官员胥吏有二十多人,生意兴隆。

    就是因为国子监太烂了,烂到那些清流保守派们都不知道怎么澄清裱糊,朱翊钧才好理直气壮地下重手。

    他先授意李贽举行一次摸底大考,名义上是考察淘汰不学无术、晕晕噩噩混日子的昏庸之辈,实际上就是通过大考,把那些思想保守僵化,守旧迂腐的学子统统选出来,清退出去。

    留下的都是思想活跃,真正忧国忧民的人,他们中间有一部分人能成为新学门徒。

    大浪淘沙!

    朱翊钧带着魏建平和高策往里走。

    国子监里很安静,到处都是房舍和树木。

    房舍屋顶有一层雪,树木光秃秃的,树枝上挂着一些冰柱。

    宋公亮来这里踩过点,现在做起了向导。

    “公子,这里是国学院,隔壁是律学院。那个门进去是算学院,隔壁是物学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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