京师米才四百万石,而各地藩王禄米支出,一年竟有八百五十三万石,两倍于京城和九边。

    中枢给不了那么多,诸藩就自行征米,一石禄米他敢收三石四石,搅得地方苦不堪言。

    一年八百五十三万石禄米,就养了群这样的玩意?于国于民丝毫无益,全是一群害虫,盘踞在地方,敲骨吸髓,肆意妄为!

    诸位,诸藩宗室,还有没有留的必要?”

    最后一句话让众人心头一颤。

    难道太子殿下要下死手,把近十万诸藩宗室悉数废除掉?

    工部尚书葛守礼左右看了看,抢先说道:“殿下,工部负责天下营造修葺,其中各藩王府屋舍就是其中一项。每年工部接到各藩王府的报告,这里塌了,那里垮了,房子又不够住了,需要扩建。

    工部一年花在诸藩宗室营造的费用,有时都要超过河工的用度。殿下,河工修好了,还可免除水患,为农耕供水。

    给他们营造修葺府邸屋舍,于国于民,确实无益。”

    葛守礼看了看朱翊钧的神情,深吸一口气,继续往下说。

    “殿下,臣也听说诸藩宗室,不少人穷困潦倒,却困于祖制,坐守窘况。

    以臣看来,不如让那些亲疏的宗室自谋生路。都是有手有脚的,可以读书,可以从军,可以经商,可以行医,做工匠也行。”

    这是位实诚人!

    心眼在场的众人里,是比较少的一位。

    朱翊钧点了点头,问道:“诸公,谁还有意见?”

    大理卿邹应龙说道:“殿下,臣认为诸藩分封,是太祖皇帝定下的祖制,历经成祖列宗,都没有怎么改动,还是不易大动。

    有作奸犯科的宗室,查出一个,严惩一个,绝不姑息。其余的良善老实之辈,就让他们守着祖制过日子吧。”

    朱翊钧没有说什么,继续问众人意见。

    “殿下,臣认为当尽废诸藩分封制!”礼部尚书高仪的话,让殿里众人大吃一惊,“诸藩至今,已传七到十一世,五代出亲,这已经不止五代了吧。

    这些诸藩宗室还养着他们干什么?一年八百五十三万石禄米,多少民脂民膏啊!为了所谓的祖制,就只好苦一苦百姓,继续供养这些于国于民毫无益处的人?

    至于诸藩宗祠,朝廷每年派人定期去祭拜好了。这个费用,相比八百五十三万石禄米,还是少之又少。”

    众人你一言我一言,大家纷纷发表意见。

    大家的意见大致三种。一是如高仪所言,尽数废除。每年给诸藩宗祠摆几盘冷猪肉,上几柱清香就好了。

    二是如邹应龙所言,作奸犯科的,严惩即可。其余的该怎么样还怎么样。

    三是如葛守礼这样的折中意见,把部分宗室变为庶民,让他们自谋生路,既让朝廷减轻负担,也能他们脱离困境。

    众人一一发表意见,张居正支持葛守礼的意见。

    高拱支持高仪的意见,其余的大部分都支持邹应龙的意见。

    督理处的五位,没有发表意见,只是静静地看着。

    都察院左都御史赵贞吉也没有发表意见。

    朱翊钧的目光在他脸上转了几圈,这次整饬诸藩宗室,他是领衔,现在他是没意见,还是在等我的意见?

    “大洲先生,你的意见是什么?”

    赵贞吉缓缓开口道:“殿下,臣觉得,对于诸藩宗室整饬,这三种意见各有所取,也各有弊端。如何定夺,但凭殿下裁定。

    臣现在考虑的是另外一件事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事?”

    “诸藩宗室作奸犯科,地方官员都一无所知的吗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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