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子做出皇史宬三子在左顺门摆碗乞讨的事来。

    他真要是敢那么做,太子在太极殿当场就会察觉,二话不说就会叫人把他拿下。

    如此看来,冯保是奉了太子的意思,“恰到好处”地搞了这么一出,目的就是要敲打自己。

    为什么敲打自己?

    难道自己头铁,嘣嘣的敲起来好听?

    高拱在换衣服的时候就想明白了,太子殿下是不满朝中有人还在揪住整饬诸藩宗室的新法不放。

    这些人接连上疏,打着彻底铲除宗室弊政的旗号,想堵死宗室参政的路子,这让太子殿下很不高兴。

    他现在的思路很明确,多管齐下,扶植新旧勋贵、国子监、宗室,拼命地往中枢和地方掺沙子,牵制科试出身的“正途”文官。

    高拱虽然也站在士林文官这边,但他更需要考虑自己的切身利益。

    科试正途文官们虽然人多势众,却是一盘散沙,分成大大小小几十个派系,还派中有派。

    高党里,高仪和葛守礼关系并不和睦,高仪、葛守礼跟张四维、王遴根本尿不到一个壶里。

    现在朝中也没有杨荣、杨士奇、杨溥、李贤、商辂、杨廷和这样冠绝群英的领袖人物,能把大家捏合在一起,拧成一股绳。

    高拱很清楚,朝中已经有很多正途文官,为了自己的利益,亦步亦趋跟随太子殿下。

    那自己为何要去当那个绊路石呢?

    一不小心就会被碾得粉碎。

    自己追求的是建功立业,名存青史,不是身败名裂,黯淡离场。

    高拱看了一眼高仪,想着如何跟他说,不要再在诸藩宗室上搞事了。

    葛守礼在一旁说道:“新郑公入阁,司礼监有冯保在内作梗,还是很麻烦啊。”

    高仪不服气地说道:“而今司礼监,内阁票拟由陈矩汇总,督理处由李春通禀,冯保名为掌印,更多的事务在东厂。

    新郑公得罪他就得罪了,他又不能在司礼监一手遮天。”

    高拱捋着胡须,还在斟酌着字词,想着如何劝说高仪,不想他反过来说道:“新郑公,你此前跟宫里的万福关系不错吗?可以通过他,与司礼监里的陈矩、李春帮忙搭搭线。

    内廷司礼监没人,新郑公在内阁就会束手无措啊。”

    高拱摇了摇头,敷衍地说道:“不着急。”

    高仪急了,“怎么不着急?新郑公,现在太子对此事的态度,我们不得而知,为何?苦于内廷无人啊。

    要是内廷有人在殿下面前帮我们转圜几句,又或者递一两句讯息出来,省却多少烦恼。”

    高仪自顾自地继续说着。

    “新郑公,就算左顺门一事,太子就此放过,可你入了内阁只是第一步,你要想有所作为,必须要内廷有人帮忙照应,要不然你的票拟进去就被否了,这阁老做着有什么意思?”

    葛守礼从高拱漫不经心的神态里看出些什么来,故意问道:“新郑公,你怎么换了一身官常服?”

    高拱随口答道:“有什么问题吗?”

    高仪也瞥了葛守礼一眼,看你问的什么问题,没看我们在这里讨论要紧的事吗?

    当下还有什么事比高肃卿入阁要紧?

    葛守礼继续问道:“新郑公,老夫看你进屋换了一身直缀,出来后察觉不对又换了一身官常服,可有什么说法?”

    高拱从葛守礼的话里听出,他察觉到某些迹象,笑了笑,“老夫在等人。”

    高仪和葛守礼同时都愣住了。

    “等人?新郑公等谁?”

    高拱长叹一口气,“如果此人来了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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