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最大的怜悯。

    半个时辰后,战场上被清理了一遍,活奔乱跳、只是受到惊叫的战马被俘获了数百匹——它们的生命力要强大得多。

    多罗土蛮部伤员被收容的不到百人。

    其余的战马尸体,一部分被切下来作为晚饭的加餐,其余都丢在一边。相信用不了多久,附近的乡民们会蜂拥而至,把这些马肉切回去加餐。

    多罗土蛮部骑兵们的尸体被垒在一起,首级被砍下码在一起。

    这些是需要兵部来勘验的。

    兵甲、旌旗等乱七八糟的东西又堆在另外一边。

    把都儿看着远处被尸首分离,码得整整齐齐的部众们,几乎咬碎了牙根。

    好几次他就怒发冲冠,拔刀而出,大吼一声,儿郎们,跟我杀下去。

    可是临到头,理智还是拉住了他。

    最后,在还活着的部众殷切期盼下,把都儿只好恨恨地说道:“撤!”

    “报!北虏已撤。我部探马追随三十里,看到他们过香河县城继续北去。”

    戚继光长舒了一口气,这一仗终于打完了,完胜!

    他很清楚,此战能获得如此大的战果,其实最大的一点就是出其不意。

    北虏以为自己这支队伍,只是一支运送钱粮的护运队,于是就大大咧咧地冲上来。

    要是他们早有准备,就不会被迎头打懵,一直在车阵外围徘徊,等着被鸟铳和子母铳收割。

    如果他们早就有准备,会排成疏散队形,不会像刚才,密集的队形冲上来,让鸟铳、子母铳和世子火箭发挥出最大的威力。

    又或者他们刚才一遇到小挫,扭头就跑。

    他们四条腿,自己多步卒,两条腿,根本追不上。

    胡部堂、谭巡抚和王副使说得极对。

    嘉靖年以来,我朝九边的策略就是被动防御。

    数十万边军躲在高厚的城墙后面,打不还手,骂不还口,使得北虏日益嚣张,完全忘记了百年前,他们在漠南漠北,被二祖的北征军,追着屁股后面暴打的经历了。

    “报!战果统计出来了。”

    “说!”

    “斩获三千九百六十七枚首级,俘获一百一十人,战马五百七十六匹。百户、千户旌旗三十四面,铜鼓六面,其余刀枪弓盾七千二百六十一件。”

    “我部伤亡?”

    “伤六十三人,其中十三人是被鸟铳炸膛所伤,十七人是被世子火箭弹尾焰灼伤。

    阵亡二十五人。其中十一人是在战前与敌军探马相遇,不幸阵亡。五人是被敌军骑兵乱箭射中要害。十二人在打扫战场时,被诈死的北虏杀死。”

    “好,全部登记造册,快马送至京师,给西苑禀呈一份,给兵部送一份。”

    “是!”

    戚继光站在逐渐变干的黑土上,闻着还未散去的硝烟味,看着空荡一片的战场,踌躇满志。

    他非常清楚,自己已经登上了一个新的舞台。而这个舞台是胡部堂,是世子殿下为自己搭建的。

    转头,看到一队队官兵,结成鸳鸯阵,在四周巡哨。

    这些由自己亲自操练出来的士兵,将是他最大依仗!

    “云护牙签满,星含宝剑横。封侯非我意,但愿海波平。”

    戚继光的捷报被火速送到京师,一份直接送进西苑,一份送到兵部。

    兵部官吏收到捷报,不敢相信,连忙呈交给正在检查京师防务的兵部尚书杨博。

    消息也因此走漏,迅速传遍京师五城。

    满城官民听到这个消息,几乎都是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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