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权臣,文武百官,只有孤身一人。孙儿今日,却有皇爷爷遮风挡雨,这一点,孙儿确实比皇爷爷要强。”

    黄锦听到,忍不住心生感慨。

    不由想起自己陪着皇上从承天府赶到京师,面对波诡云谲的局势,咄咄逼人的权臣百官。

    皇上孤苦无助,彷徨不安,只能咬牙坚持,那时他才十四岁啊...

    想到这里,黄锦忍不住落泪,却被嘉靖帝看到。

    “黄锦,你哭什么!”

    “皇爷,奴婢听世子说起这话,不由地想起那年奴婢陪着皇爷进京。如履薄冰,战战兢兢,一时没忍住。请皇上恕罪。”

    嘉靖帝也有些感慨:“是啊,一晃四十多年过去了。

    “都起来吧。”他挥一挥衣袖,大声道。

    黄锦等人起身,他们心里知道,一场大风暴平息了。

    还是世子厉害啊,这么折腾,皇上都没生气!

    “你说,海瑞的这份奏章,怎么处置?”嘉靖帝指着朱翊钧问道。

    “这是进谏皇爷爷的奏章,孙儿不敢妄言。”

    “是骂朕的奏章,你不好插嘴是吧。”嘉靖帝冷笑两声,“下诏,海瑞无君无父,叫锦衣卫抓他进诏狱。”

    黄锦大吃一惊,怎么还要抓他?

    看到黄锦脸上的神情,嘉靖帝一摆衣袖,指着朱翊钧说道:“你给黄锦解释解释。”

    “黄公,不在诏狱里待上一段时间,海瑞怎么成为名满天下的谏臣?”

    “呵呵,想做谏臣,好,朕成全你!只是这把刀磨锋利了,能伤到朕,也能伤到你们这些混账!这诏书,明早再说。还有,这份奏章,加上朕的批红,明日明发!”

    朱翊钧马上接言道:“皇爷爷说的没错。皇爷爷把海瑞这把刀磨锋利了,到时候怕的是天下奸佞之徒,贪官污吏。”

    嘉靖帝双手笼在袖子里,神情复杂地看着朱翊钧,感叹道:“所以说,钧儿你比朕要强。”

    第二天一早。

    内阁,徐阶值房里,高拱、张居正,还有左都御史王廷等五位其他大臣,焦急地等待着。

    “昨晚海瑞的奏章已经递进去了,一晚上了,该有反应了。怎么西苑还没动静啊?“

    “是啊。统筹局是皇上的钱袋子,命根子,海瑞一剑指向它,皇上怎么都该有反应。”

    “不管皇上怎么反应,有海瑞打头,我们跟上,一定要把统筹局给它淹了!”

    徐阶咳嗽几声,“稍安勿躁!”

    值房里很快安静下来。

    “报,报!”有书吏气喘吁吁地跑过来。

    “有消息了?”高拱从座位上跳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刚刚西苑传下旨意,着锦衣卫捉拿海瑞,下诏狱!”

    “什么!”

    “下诏狱?”

    “这么严重?”

    “不行!海瑞身为户部主事,弹劾统筹局是职责所在,皇上居然如此严惩,处事不公,偏袒包庇,我等要上疏!”王廷愤然地说道。

    徐阶皱着眉头,觉得哪里不对。

    “西苑还有旨意下来没有?”

    “有,有明发一道上疏,还有皇上的批红。”

    “快,快拿给老夫看!”

    徐阶焦急地说道。

    接过那份批红明发的上疏,徐阶扫了一眼,马上觉得不对。

    “《治安疏》?”

    他匆匆扫了一眼,脸色铁青。

    “怎么了徐阁老?”高拱、王廷等人焦急地问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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