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董狐狸,疑惑地问道:“董狐狸,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对!”

    董狐狸点点头:“黄台吉,你说的没错,我也觉得不对。南蛮子居然有所准备,这真是我们万万没有想到的。

    黄台吉,这里面可能有诡计,不如我们还是趁机撤兵,回我们本地,再做打算。”

    辛爱迟疑了。

    撤兵?

    上次自己从南蛮子的地盘灰溜溜地撤兵,被草原上各部族的人笑了一年。图们汗这个王八蛋还故意叫人给自己送来两车南蛮子的货物。

    奚落自己气势汹汹南下一趟,空手而归,还损兵折将。

    这一次是在关外草原上,自己的主场作战,三万打五六千,居然还要灰溜溜地撤兵,那自己会成为草原上最大的笑柄。

    土默特右翼各部落不会再服自己,说不定父汗会把自己调回去,然后永远丧失成为大汗的机会。

    辛爱浑身发寒。

    不!

    我不能撤兵!

    就算咬着牙,我也要把南蛮子的车队打下来。

    辛爱恶狠狠地盯着远处的车阵,“不撤!我要坚决把它拿下来!”

    董狐狸已经猜到了结果,故意装出很惊讶的样子:“黄台吉,万一南蛮子有诈呢?”

    辛爱恨然地一甩马鞭,“有什么诈?他们敢出边关吗?我们是骑兵,他们是步卒,再厉害也只能像这样,结成车阵,缩成乌龟。要是他们敢出关追击我,我求之不得!”

    董狐狸点点头。

    辛爱说得没错。

    南蛮子边军是有骑兵,但是数量有限,称得上精锐的只有宣大和辽东的骑兵,但是一个面临俺答汗,一个面临图们汗,都是草原上实力强大的雄主,轻易不敢动。

    蓟州镇以防御为主,骑兵数量少,战斗力也不强。

    要是敢出关,无疑是给辛爱送菜。

    两刻钟后,车阵方向又开始打了起来。

    两位领兵千户为了自己的性命,完全是拼了。

    带着一万骑兵,分成左右两路,从两个方向攻打明军车阵,让兵力不足的明军难以招架。

    他们督促各自的部众,一波又一波地向车阵发起进攻。

    轰鸣声中,不少六斤炮、子母铳和鸟铳打得炮筒和枪管发红。

    新军营的官兵们冒着空中乱飞的箭矢,提着木桶,从水池里打水,提回到射击位,把羊毛毡或棉布毯在木桶里完全浸湿,再盖在炮筒上,或裹住枪管。

    滋滋声响,到处腾起白色水气。

    趁着明军给火炮鸟铳降温,火力输出大减,北虏骑兵呼啸着从空隙冲进来,数十骑甚至冲破了障碍,冲进车阵里。

    吴惟忠带着预备队,列成鸳鸯阵,分成二三十个战队,分割围攻这些冲进来的骑兵。

    明军的盾牌死死地抵住北虏骑兵的坐骑,让它不要乱跑。

    长枪乱戳,弓箭飞射。

    冲进来的北虏骑兵也是剽悍不畏死之士,挥动马刀,乱戳长枪,拼死要从明军的鸳鸯阵里挣脱出来,然后去撕破车阵防线,接应更多的同伴进来。

    双方都在拼命,血肉横飞,惨叫不断。

    有三位北虏骑兵极其彪悍,一位挥动狼牙棒,一位挥动大刀,一位张弓搭箭,配合默契,纵横驰骋,好几队鸳鸯阵都围不住他们。

    眼看他们左冲右杀,把明军的包围圈撕得七零八落,一位明军士兵从人群里冲了上去,刚冲到三骑中间,眼明手快的一位北虏骑兵,当头一狼牙棒,把这位明军士兵的天灵盖砸得稀烂。

    可是明军士兵倒在地上时,脸上还带着微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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