甚至只要想象那个场景,精神网络就会颤动起来,如身体整个都浸入滚烫的岩浆那样,死掉了一样地痛苦。

    伊恩按着发声器:【他听不到,稍微长大一点就在研究所里被割掉了耳朵,伤口没有得到治疗,就听不到了。】

    【我捡到他,把他带回了孤儿院。】

    “研究所?”林朝雾看过去。

    伊恩却误解了她的疑问,换了个称呼:【就是抚育中心,在莱卡星,大家都习惯叫“研究所”。】

    不用再继续问下去了,听到“抚育中心”这个名字,林朝雾就已经联想到了很多东西。

    于是她点点头,最终,看着只有书架和地毯空荡房间里站着的孩子们,表情逐渐变得柔和。

    “我们开始治疗吧,下次来,我会带一些正常的玩具。”她温和地说。

    她有意加重了“正常”这个词的读音。

    伊恩温柔而顺从地点了点头,并没有告诉林朝雾他的迷茫。

    虫子乏善可陈的生命里,并没有“玩具”这种东西,那些经过加工并不会萎缩失水的小爪子或是漂亮珍惜的羽毛鞋子、各种色泽美丽的耳朵和皮毛,都昂贵无比,不论小时候的他还是现在的他,都没有资格接触。

    倒是他还记得,曾经拔走他甲壳的前肢的大人,对甲壳的颜色和前肢的锋利赞不绝口,似乎卖了一个大价钱,之后的饭,分量都大了一点。

    医生还算喜欢甲壳的颜色,虽然前肢更大,但这次拔掉不知道能不能再长出来……身体残缺的话,对战斗力会有很大的影响,就无法很好地保护医生了。

    所以如果医生需要玩具的话,他可以把甲壳拔下来送给她,虽然都是黑色,但有雾面也有亮面,在光照下颜色会有一些不同,形状也各不相同,能做出很不错的玩具。

    伊恩的手交叠放在腹部,已经习惯了手下肌肉那机械的抽搐,他只是看着已经蹲下来给孩子们治疗的林医生,思绪翻涌,光明正大地走起神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