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子时已过,黑漆漆的房间内。肥仔还是一如既往,睡得和小猪一般。
左文康不停的炕上涌咕,辗转反侧。
甘明兰还以为他终于憋不住,想问他伤口痊愈的事。
她对自己用木系异能给便宜男人疗伤这事儿,倒没有后悔。
因为自身足够强大。
她倒也不怕对方对别人暴露她的异常。
从这三个月一路同行对这男人的观察来看,品性应该还不错。
最坏的结果,也就是丧偶而已。
她很稳得起,心中早就想好了说辞,就等着对方提问。
等了半天。
他开口的第一句竟是:“娘子应该察觉到了我与之前的不同吧?”
咦?
这是要交换秘密吗?
甘明兰想了想,小声接话道:
“嗯,是与之前没有太多的相似之处!我比较好奇的是,你前世到底多大年岁?”
这事儿吧,她稍稍有那么一点点介意。
就怕对方是个未成年。
左文康苦笑,他家娘子果然不是凡人。
他死命想要捂住的这一点子秘密,可能在她眼里早就露出了端倪。
人家一直没吭声,就是等他自己主动坦白呢。
他怕娘子嫌弃自己老,下意识就想撒谎。
在脑子里过了一遍,又忍住了。
都要坦白了,还是照实说的好。
“我......我前世只活了三十三岁!”
甘明兰:不错不错,和她前世的年龄差不多。
忍不住好奇的又问了一句:“三十三正当年啊,你是怎么死的?”
这个问题问得,好诛心!
左文康沉默的时间稍微有点久。
久到他的嗓子发干,喉咙微哑,身体微微颤抖:“陪......陪葬......被灌了鹤顶红......”
活人殉葬?
这种死法,有些超出了甘明兰的认知。
还不等她细问下去,左文康吸了吸鼻涕,终于一股脑儿的将前世倒了个干净。
“我是十八岁那年被抬到战王府的......”
故事不长。
只用了半个时辰就走完了一生。
最后,他悠悠道:
“如若战王夫在让下人灌我毒药之前问我一句,是否愿意陪葬,我也会答应的。
他们这般真的是多此一举!
在凤朝,我除了已故的爹娘,已经没有任何人值得我牵挂!
入府之前我曾天真的以为,只要用心伺候王爷,时日一长就可以求个一女半儿为后半辈子的依靠。
只可惜战王一心只为凤朝江山操劳,只生了嫡女一个就再无音讯。
似我这样无女无儿的妾室,最终会被送去皇家寺庙一辈子青灯古佛。
我能吃上战场的苦,能吃没有妻主护着的苦,但我不能吃寺庙那种毫无希望、人生一眼就能看到尽头的苦......”
话语中,很是意难平。
甘明兰都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个倒霉蛋,原来女尊王朝也同封建男权社会一样极端呢。
男人的命运竟然掌握在女人的手里!
不好在人家的伤口上继续撒盐,她干巴巴的安慰道:
“许是上天让你前世吃了常人没有吃过的苦,这一世用足够多的幸福来弥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