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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邓千秋道:“这么说来,是吉安侯欺君罔上?敢问欺君罔上,是什么罪?若我记得没错,应该是诛族吧。”

    邓千秋说着,看向陆仲亨道:“陆贤弟,你听到了吗?你有没有听到?他说你欺君罔上。他这是要将你全家往死路上逼,你家里这么多口人,他一个都不想留。陆贤弟……你怕不怕?”

    御史有些慌了,他有些搞不懂,怎么好端端的,竟被人离间了。

    他畏惧地看了一眼早已脸色铁青的胡惟庸,又看向陆仲亨,忙道:“吉安侯……你如实陈奏即可。”

    吉安侯陆仲亨听到诛族二字,整个人打了个哆嗦,更是吓得魂飞魄散。

    他心里非常清楚,当今陛下,是真干得出来这样事的。

    而今又听邓千秋与这御史唇枪舌剑,他心里早已恐惧到了极点,此时磕头如捣蒜,边抖着嘴唇道:“陛下,陛下……臣……臣对不住陛下,臣……确实没有送一分一毫的东西……给邓千秋,这些……都是查有实据,陛下若是不信……”

    他顿了顿,却忙道:“陛下倘若不信的话,臣有证据,臣有证据的,陛下大可以让人去臣府里搜查,那上元县的田产,迄今还在臣的手里头呢,就在臣家。除此之外,还有所谓的胡姬,陛下可以去邓家查,他们邓家莫说是胡姬,便是有半个胡人,臣也愿全家乞死。至于银子,臣更是一文都没有送……臣……臣自己都缺银子花呢,又怎会送银子给别人……”

    说着,他嚎啕大哭起来,道:“陛下,臣是穷怕了啊,臣当初……不过是一介草莽,是跟着陛下从龙,立下这功劳,方才有了今日。臣自打跟着陛下进了这南京,便一向只进不出……臣有账目,臣有田契,臣家里也有胡姬,陛下都可去查实,都可去讯问,臣今日在此立誓,臣若是送了邓千秋一文银子,全家死绝,陆家老小,鸡犬不留!”

    哦豁。

    许多人倒吸了一口凉气。

    这句话够狠的。

    有凭有据,还立下这样的毒誓,而且还如此的声情并茂。

    但凡这陆家人敢送邓千秋一文钱,只怕都不敢说出这样的话来。

    此时此刻的朱元璋,是真的有点发懵了。

    既然如此,那么为何这件事,会闹到这样不可收拾的地步?

    那御史也懵了,他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,他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,可想要一探究竟,又发现这陆仲亨所说的,好像毫无漏洞。

    最感无语的,却是胡惟庸。

    胡惟庸即便智力过人,深谙人情世故,更是有着寻常人无法企及的情商,可在这个时候,竟也觉得脑子有点抽抽。

    不对啊!

    胡姬……

    田产……

    还有银子……

    他陆仲亨一个都没送出去?

    那么他胡惟庸送出的……那些胡姬、田产,还有银子呢?

    胡惟庸目光灼灼,死死地盯着陆仲亨。

    胡惟庸不是一般人,他让人办事,历来是掐指算过的,断然不可能让办事的人吃亏,毕竟像他这样的人,本就攻于算计。

    比如送出的十几个胡姬,胡惟庸本就会故意多送一些,如此的话,让陆仲亨这样的人得一点好处,截留个两三个,如此一来,人家就更肯为他好好办事了。

    只是……

    猛地,电光火石之间,胡惟庸脑海里,冒出了一个极可怕的念头。

    有没有一种可能……比如说……这陆仲亨,一个都没送出去,全部给他自己截留了。

    不会吧,不会吧,老夫纵横半生,阅人无数,宦海浮沉,也没见过这一号人啊。

    何况交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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