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实则让他有些破防,有人敢对太子下手,这对他而言,可比在他面前舞大刀还要严重。

    朱元璋倒多问,随即就道:“你问。”

    邓千秋点点头,他微笑着看向周洪:“刘公公……”

    邓千秋一面说,一面从怀里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帕子,递给他:“来,擦擦血。”

    这刘崇犹豫着,犹如受惊的小鹿,不敢去接。

    朱元璋却是连连皱眉。

    邓千秋见刘崇不接,便上去擦了擦刘崇额上的血,一面道:“伱是哪里人?”

    “奴婢……奴婢……是苏州人……”

    “何时入的宫?”

    “是吴元年的时候。”刘崇哭丧着脸道:“奴婢那时是俘虏,所以……被充入宫中。”

    所谓的吴元年,其实就是大明开国之前,朱元璋在南京自称为吴王的时候。

    邓千秋接着道:“那你运气不错,才短短时日就已是御用监的掌司了。”

    刘崇流着泪道:“是……是……奴婢平日里还算规矩,就是……有时候管不住自己的手。”

    邓千秋微笑道:“你在苏州,是否和张士诚有什么关系?”

    刘崇一愣,抬头看一眼邓千秋,随即又低垂下头来,磕磕巴巴地道:“苏州上下军民,那时候谁不与张士诚有关呢?”

    这话听的朱元璋更是皱眉,他抿着唇,目露凶光,显然已有些不耐烦起来。

    邓千秋依旧淡定如常,继续看着刘崇问:“刘公公平日里也会出宫吗?”

    刘崇交代道:“御用监需监督官窑、御制的作坊,偶尔需要出宫……”

    邓千秋边点头边道:“这是肥差啊,陛下对你真的没的说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……我……”刘崇一时说不出话来。

    邓千秋继续道:“你可知道,这茶盏里有毒吗?”

    “不……不知道……”

    “当真一丁点也不知道?”邓千秋不急不慢地道:“或许你知道,但是事关重大,你不敢说,是吗?”

    刘崇嚎哭起来:“当真不知,这是一个苏州商贾……”

    邓千秋听罢,脸色大变,突然翻脸,怒喝道:“你既然不知道,却还在此血口喷人,该当何罪?”

    此言一出,这殿中之人,俱都露出古怪之色。

    只有那仪鸾司千户周洪神色不变,依旧面无表情。

    刘崇则已吓得面如土色,他身躯颤抖着,竟是大气不敢出。

    邓千秋道:“到现在,你还不说出实情吗?是谁在恫吓你?”

    “没……没有的事……”刘崇拼命摇头,矢口否认:“确实是……”

    邓千秋道:“该死啊该死,你真是该死!原本我打算救你一命,可既然你没有悔改之心,那……谁也救不了你了。”

    刘崇面色复杂,却依旧道:“奴婢一字一句,俱都是实情……”

    邓千秋没有再理他,转而看向了朱元璋,道:“陛下,卑下已经问完了。”

    朱元璋今日的心情显然是非常差的,此时忍不住愤怒道:“那还在此啰嗦什么,立即给朕海捕,从南京城至苏州城,牵涉到的人,朕要一网打尽!”

    随即,他又吩咐周洪道:“将这刘崇拿下,先下诏狱,待拿住了幕后主使之人,再一并将他们千刀万剐。”

    周洪道:“卑下……遵……”

    “慢着!”邓千秋突然道。

    其实邓千秋本来想在朱元璋说千刀万剐时就打断的,不过他胆子小。

    打断朱元璋的胆子没有,打断周洪的勇气却还是有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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