孩点头:“嗯,我希望祂能让我的腿重新长出来。”

    那个女人,他的母亲,声音突然变得哽咽:“会好的,小宝的腿会重新长出来的。”

    医院总是不缺这种催人泪下的故事,才七岁,和妈妈在从幼儿园回家的路上被卷进大货车的车轮下方,为了保住性命截掉了一条腿。

    姜月迟看着全身插满管子的奶奶。

    她好老了,好老好老了。怎么突然就这么瘦了呢。

    明明上次和她开视频,小老太太还在炫耀最近胖了几斤。

    姜月迟替她盖好被子,动作格外小心,生怕弄醒了好不容易睡着的病人。

    但她还是醒了,睁开那双浑浊的眼睛,冲她笑了笑。

    伴随她的每一次呼吸,透明的氧气罩都会迅速结上一层水汽,然后散开。

    奶奶似乎想说什么,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。

    姜月迟知道,奶奶是让她别担心。

    可是太疼了,疼到说不出话。就连那个笑,也是勉强挤出来的。

    姜月迟笑着和奶奶说了晚安,可当她走出病房,立刻开始哭了起来。

    她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了无助,如果她的父母还在,她是不是就会有所依靠,不需要独自面对这一切。

    她想到刚刚听到的那个灯神的故事,居然真的蠢到下楼去买了一盏玻璃灯。

    天桥上摆摊的老板说:“这是中欧时期的灯,是古董,很多贵族都用过。无价之宝。但看你有缘,就给你打个折,收你八十吧。”

    如果在平时,姜月迟肯定会砍价到十块。这种东西送去废品站都得按斤卖。

    可是今天,她却一反常态,更爽快的给了钱。

    如果价格打了折,愿望也会大打折扣。

    她不是迷信,她只是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。

    那盏灯令她有种熟悉感,应该是煤油灯,但里面什么也没有。

    她盯着看了一会儿,突然想起来这种相似感是从何而来的了。

    费利克斯在波士顿的老家,用的就是类似的灯。

    与其说是相似,不如说他家里的是货真价实的古董,而这个,不过是粗劣的仿版。

    她将手放上去,伸手摸了摸灯罩。

    可是除了蹭她一手的灰,什么也没有。

    没有奇迹发生,也没有满足她三个愿望的灯神出现。

    她垂头丧气,觉得或许真如费利克斯说的那样,她就是个无可救药的蠢货。

    但人在走投无路的时候,总是会愿意相信一些蠢到不能再蠢的故事。

    姜月迟忍住了眼泪。

    那只八十块钱买的玻璃灯还在她手上拿着。

    她打算回医院,可在起身前,她看到距离自己不过十几米远的距离,停着一辆黑色的suv。

    它似乎刚到,双闪亮着。

    男人从车上下来,他看上去与这里的环境不太符合,黑色的西装,十分正式。无框眼镜稍微淡化了一些他的儒雅,令他显得有些冷峻。他骨子里其实就是一个冷漠的人。现在反倒更符合最真实的他,强大而神秘,冷漠且傲慢。

    或许,或许他是刚结束完一场非常正式的见面。

    可他不该出现在中国。

    他应该在纽约,在波士顿,在勃艮第,在巴黎。

    而不是在中国。

    他朝她走过来,夏日的天气还带着一点暑气,好在这里全是树荫。

    姜月迟还蹲坐在那里,以一种非常滑稽的姿势拿着那盏脏兮兮的玻璃灯。

    和他相比,她很狼狈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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