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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三吾心满意足地离去了,手握一个月的全薪假期,而之后主持乡试的工作,对他而言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。他也该回家收拾收拾,点上香,洗个澡,换上干净衣服,然后独自去拜会朱寿。
瞧着刘三吾那副模样,老朱笑道:“明明都已经七十七岁了,一提那小子就像返老还童似的。”
“父皇不也这样嘛。”朱标感叹道。
每次老朱从朱寿那里回来,总是显得特别精神,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气。
老朱一时语塞,随后却放声大笑起来。
过了一会,老朱才正色问道:“标儿,你觉得寿儿的志向有多远大?”
朱标摇了摇头,他不清楚,也根本猜不透。
他原以为开钱庄已是项浩大的工程,后来听说老朱还惦记着东北,才意识到自己的眼界实在有限。
从指挥女真人砍伐大树,到打造大船、建立水师确保航海利益,再到训练水师,争取海外诸如倭国的金银财宝。
更别提还预备了应对女真人反叛、出兵东北的计划。
这些事情加在一起,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时代能够完成的。
超越汉唐的伟业,初听时朱标也曾热血沸腾,但没人比他更清楚这背后的艰难。
因此至今,朝廷所实施的实际上都是对当前大明有益的措施,比如养廉银这样的政策。
再远的打算,则需要更多的考量和权衡。
“尽我们所能罢了。”朱标也只能暗暗叹息。
国家大事不比小孩子过家家,光说不练可不成,许多政策措施到了基层总会有各种阻碍。
“现在我们就放手让他去做,看看他能做出什么成绩来!”
老朱望着宫殿外,风云变幻。
七月流火,意味着天气将转凉。
雅俗共赏,京城分店正在紧张装修中,朱寿检查了一下工程进度。
还算顺利。
有了朱元璋这位祖父在背后调度,他省心得多。
原定十五天的工程,十天过去已完成了九成,估计十二天就能正式竣工。
到时候开张肯定又是一场盛事,只是这一次他不宜露面,毕竟知晓他身份的人并不少,而且都是皇亲贵胄。
回到后院书房,李善长依旧坐得笔直,旁边堆满了试卷。
老朱说是让国子监的贡生作答的,但李善长已经发现了不少熟悉的笔迹。
这哪里是国子监的人,分明就是朝中的重臣。
连文章的风格都极为相似,明明只是一道稍显复杂的数学题,却能引经据典,扯上一堆圣人的道理,末了再来一句,交由合适之人解决。
朱寿正看着这样一篇文章,啧啧称奇之后,随手放在一边。
不得不承认,朝中官员讲大道理的本事真是一流,漂亮话一套接一套,但遇到具体问题时,不说一无所知,也是一头雾水。
“别小看了他们,他们久居高位,自然少了解决实际问题的办法,很多知县说不定答得都比他们好。”
李善长见朱寿的表情,也为这些过去的同事说了几句好话。
“难道我出题还得迁就他们的擅长之处不成?”朱寿撇了撇嘴,更何况一些涉及社会学的问题,他们也答得不怎么样。
李善长知道嘴上说不过这小子,只能无奈地摇摇头。
“这里有一份试卷,挺有意思的。”李善长挑出一份特意保留的,递给朱寿。
朱寿半信半疑地接过来,他并非不信李善长,一群人里有个知识渊博的人很正常,更何况朝廷本就是理论上的人才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