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他讲这么长的一段话。

    恰好,顾屿衡也在此刻低头。

    四目相对间,苏楚箐看见他漆黑眼瞳里自己的倒影,像是突然被烫到了,瞬间转过头去,终于想起自己还没给俩人互相介绍。

    “屿衡,这是我姑姑,从小都是她带我长大,我从W市搬出来就是住在姑姑和姑父家里。她今天是过来看我,还以为我被骗了哈哈。”

    苏楚箐原本想缓解气氛,却被自家姑姑斜视着瞪了眼,摸摸鼻尖,她继续介绍:“姑姑,这是屿衡……”

    前一秒还妙语连珠的苏楚箐卡壳,合法丈夫,这个身份却怎么也说不出口。

    好在顾屿衡接过话语,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窘迫,上前一步,将苏楚箐完全挡在自己身后。

    “您是楚箐的姑姑,您担心她我完全能够理解。但也请您相信,想要与她成家却是我深思熟虑的结果,楚箐是个好姑娘,只要她愿意,她一辈子会是我的妻子,是我孩子的母亲,我会尽我的全部努力,不让她受到半点委屈。”

    仍是再寻常不过的语气,从他嘴里说出来,却让人有种别样的沉稳与安心。

    眼前突然伸出一只手,苏楚箐奇怪地顺着望过去,干燥的掌心掌纹清晰,侧过身的顾屿衡垂眉,好似无声邀请。

    他永远是这样,礼貌中带着些温柔的强势,明明不善言辞,认定了的事却让人不想也难以拒绝。

    苏楚箐还是个孩子的时候,熹妃娘娘抱着她坐在下雨的雕花木窗前,乌云压城,山雨欲来,盛怒的天子离开不久。

    熹妃娘娘支着额头,眼里却无光,她说:感情是最折磨人的东西。

    妃子佳人,才情出众,君王流连,百般恩宠。

    牡丹般娇艳的娘娘尚且日渐凋零,亲眼目睹这一切的苏楚箐,对感情渐渐也有了冷眼旁观的清醒。

    选择剧情里出现的“顾屿衡”也是相同的道理,他对原身没有爱,除去剧情的推动,更多是出于对孩子的责任,是出于这个时代对孤儿看法的无可奈何。否则也不会在发现原身做出错误举措后,当机立断,不留情面地与她离婚。

    苏楚箐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错,当婚姻变成交易,感情反倒变成可有可无的东西。

    但在此刻,顾屿衡落下来的视线像是淬了火,苏楚箐明明知道不应该,心脏还是被提到嗓子眼,像是有人攥着她的胸口。

    无法控制的掌握感让她心悸,但无可否认,心脏律动乱了节奏,眼角眉梢爬上红霞,熹妃娘娘教会她食之无味的东西,在这个瞬间,她却突然有种冲动,想要亲自体验一番。

    抛开脑海中的总总,苏楚箐上前牵过他递过来的掌心,与他并肩而立,笑吟吟继续劝道。

    “这下您总放心了吧?屿衡平日里工作忙,知道您来了就立即赶回来了。站在厨房也不是个事,您奔波了一天肯定也饿了,我快炒两个菜,也让您尝尝我的手艺。”

    都是从年轻姑娘家过过来的,事到如今,他俩男才女貌地站在自己面前,一个洋装镇定,一个脸红的像猴子屁股,苏招娣还有什么不明白的。

    摆摆手,叹了口气,苏招娣懒得再说,“算了,儿孙自有儿孙福,你长大了,有自己的主意,我说多了你又要生气。日子是你自己选的也是你过的,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。”

    “姑姑,我哪会生你的气,”苏楚箐连忙挽着苏招娣的手臂撒娇,“今天隔壁婶子拿了两根山猪小排过来,让我给您露一手,免得你老担心我在外面过得不好。”

    事情谈开了,苏招娣的担忧也逐渐被重新见到侄女的喜悦取代,稀里糊涂地被苏楚箐带到客厅。

    “厨房里油烟大,您先在客厅坐会。”

    “嫌弃我啦?”

    “这我哪敢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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