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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也不知道顾屿衡给知晏说了些什么,等父子俩从书房出来时,知晏眼角发红,垂头丧气地跟在顾屿衡身后。

    客厅此刻很热闹。

    刘婶的大嗓门在二楼都能听见:“开钰你少给老娘贫,再使坏都给我滚回去。”

    “虎娃哥哥回来了!”

    上一秒还难过的知晏,听到这名字,一步并两步,从楼梯上跑下来,要不是顾屿衡拎着他的后领口,准是要摔跤。

    “还有钢柱哥哥!”

    虎娃钢柱是刘婶的两个小儿子,老二叫李径舟,老三叫李开钰,一个今年七岁,一个今年四岁。乡下老一辈说贱名好养活,夫妻俩便又给取了俩接地气的小名。

    刘婶热心肠,顾屿衡之前忙的时候,会接知晏知微到自家吃饭,俩家孩子算是从小玩到大。

    刚上小学的钢柱看见知晏就哈哈大笑:“谁告诉你离家出走就是换个屋子?”

    虎娃也附和:“跑远点哇,后山沟渠旁的芦苇荡,躲一晚上都发现不了,下次我带你去。”

    虎娃钢柱刚和亲爹李教授从育种试验田回来,又黑又瘦,剃着板头,穿着松松垮垮的汗衫背心,钢柱比虎娃高两个头,坐在一起像两只放大缩小的黑猴。

    “芦苇荡?谁准你们去的芦苇荡?还偷偷跑着去,我之前怎么说的?”与苏楚箐一同坐在客厅的刘婶,像是安装了天线的炮仗,瞬间被点燃,提高了音量,“等你们爹回来,我非让他揍你们不可。”

    前几年国家大搞水利工程,居民区南面废弃的水库重新疏浚,岸边浇筑水泥建成了堤坝。但靠近后山的位置地方水深淤泥暗流多,当时只是用铁网围了起来,久而久之就长出一片芦苇荡,大家都耳提面命不让自家孩子去那玩,太不安全。

    虎娃钢柱像是没听到的撇嘴做鬼脸。

    刘婶火冒三丈,一拍桌子,“听见了没!”

    “听——到——了——”

    虎娃钢柱拖长音调,回答得不情不愿,根本不将刘婶的话记心里。

    “老李就是宠他们,带出去玩了一趟,回来都变成什么样了。”刘婶气不打一处来:“还是你们家两个孩子,知微和知晏乖,听托儿所老师说,知微上个月随堂考又是班里的第一名吧?”

    院子里只有一家托儿所,职工都是大院家属,平时闲聊的时候都会把别人家孩子拉出来对比。

    苏楚箐今天第一天和孩子们见面,那里知道他们成绩如何,只能打马虎眼。

    “真的吗?知晏知微平时都是屿衡在管,我都不太了解这些。他们只要平平安安,不生病,我都谢天谢地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倒是看得开。”

    刘婶叹气,恨铁不成钢地嘟囔道:“都是一个爹妈生出来的,仲铭像他们这么大的时候,都会帮我做家务了唉。”

    没在这个话题上多停留,刚好俩家男人都回来了,苏楚箐邀请刘婶晚上来家里吃饭。

    邻里乡亲的,抬头不见低头见。

    顾屿衡过去不注意这些,既然她现在嫁过来,夫妻是利益共同体,肯定要帮衬些人情世故。

    “这多麻烦你。”刘婶推脱。

    “之前家里没人,知晏知微一直麻烦你,顾屿衡老念叨着要谢谢你们俩口子。再说了,家里就几口人,每次做饭炒个菜就够吃,我闲不住,你们一家四口过来,刚好给我个发挥的机会。”

    苏楚箐眉眼弯弯,说的话滴水不漏,轻声细语的让人听着心里舒坦。

    几年相处下来,顾教授是什么样的人,刘红霞心里门清,知道待客肯定是小苏的主意。再次感叹,顾教授这是走了什么好运,事业蒸蒸日上,孩子乖巧,还娶了个持家又贤惠的媳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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