斌当过他的副导,知道这人有洁癖,像是什么腊肠、熏肉,他觉得处理过程不干净,鲜少食用,咸菜更是没见他吃过。

    今天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?

    许是周涛斌视线太过炙热,顾屿衡盖上罐头瓶,系好塑料袋,将用公筷夹出的咸菜放在碟子里,往对面推了推。

    “您尝尝?”

    周涛斌也不给他客气,夹起一块,“我看你前几天找人事请了婚假,你去找谁结的婚?”

    还没等回话,舌尖接触咸菜的瞬间,周涛斌就微微瞪大了眼睛,“你这咸菜对味!”

    老顽童般把碟子完全推到自己面前,也顾不得顾屿衡的新媳妇如何,周涛斌毫不客气:“你带了这么一大瓶,这碟就归我了,还是腌的雪里蕻,挺会享受啊。”

    蕻,草菜心长。雪里蕻又称春不老、雪菜,北方下雪的时候,周围的植物都死光了,只有这种菜还是绿油油的,所以得了这么个名字。

    周涛斌在乡下当知青的那段日子常吃,回城里倒是见的不多,这种菜处理不好吃起来容易发苦,但眼前这碟咸菜,无论从外形还是口感来说,都是拔尖的滋味。

    “您不认识她。”

    顾屿衡无奈,重新给自己装了一碟,苏楚箐昨晚拌的咸菜,里面加足了香油,哽啾的野菜杀出水分,又咸又香,用来拌饭吃刚刚好。

    “不是我们学校的?”周涛斌自己碟里的咸菜见底,便打起另一碟的主意。

    顾屿衡摇头,“不是。”

    “倒是稀奇,就你这个闷葫芦,还能成功娶到媳妇。”

    周涛斌已经不在意顾屿衡的媳妇是真是假,此刻他的一颗心全都黏在那一碟墨绿切碎的菜叶上,然后眼睁睁顾屿衡把咸菜挪到一边。

    “看给你小气的!你那么大一瓶,分我点怎么呢?难不成是你媳妇亲手做的?”

    周涛斌原本是气话,结果就看见对面年少老成的男人点头,仍是一副面瘫脸,语气却带着些许骄傲。

    “嗯,的确是她做的。”

    周涛斌:“……”

    别人或许不知道,自家学生,周涛斌能不知道?估计这小子心里在偷偷乐呢!

    怪不得付国平昨晚吐槽,说他为了早退还想出回家吃饭的法子,如今看来倒是真的,一碗小小的咸菜都能如此爽口,要是他家媳妇有这手艺,周涛斌觉得自己一定顿顿往家跑。

    得意门生解决人生大事,周涛斌肯定替他感到高兴,天知道就他这八竿子打不出来个屁的性格,周涛斌担心他是学傻了,要一辈子孤独终老,如今成了婚,家里俩孩子有人照看,作为科学家,他也能够更加心无旁骛地去追求人生价值。

    但毕竟是自家学生,怕他被骗了,周涛斌啜了口汤。

    “等有时间带她来我家吃个饭,你师母也想看看人小姑娘,她一直关心你的人生大事,这下终于能让她少操些瞎心。”

    顾屿衡没说好也没说不好,只在吞咽的间隙回答:“等我回去问问她。”

    “中央要筹备全新的航空科学委员会,我向上级领导推荐了你。”

    饭吃到过半,周涛斌说出今日见面的真实目的。

    “虽然这是外派项目,但也是多少人求不来的机遇。我知道你的顾虑,也知道那件事对你打击很大,但屿衡啊,人生总是要往前看,我相信你的实力,国家也信任你。现在正是学界缺人的时候,也是建功立业的机遇。我知道你不贪图这些外界名声,但如今人生大事也定下来了,你的才华不应当被埋没。”

    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窗,斜射进空旷的餐厅,顾屿衡坐在光与暗的交界之间,他挺直脊背,垂眉没有说话。

    浸润着香油的菜叶折射透亮的光泽,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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