摇摇晃晃的挨个把人背回屋去。

    就像小时候一样,为他们擦脸,为他们盖被,看他们睡去才蹑手蹑脚的关门离开。

    这一晚,王大虎失眠了。

    他睡不着,带着酒意走过家里的每个角落。

    他害怕自己离开一年,把家的样子忘了,更害怕自己这一走,或许就再也回不来了。

    从小到大,他从没有离开过十里镇。对未来的恐惧,如寒风般席卷着他。

    可是恐惧里,却带着一丝兴奋。

    夜风席面,酒意微褪。

    月下,王大虎仰头低吟:“我会回来的!一年后,我带着成就归来!”

    酒意褪去时,已有鸡鸣。

    原定正午才走的王大虎,已经背上行囊退出门去,轻轻将门拉关上后,义无反顾的走入黑夜中消失不见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早间,林逃逃是被一阵喧闹吵醒的。

    院子里,阿婆的吼声,阿公的劝声,阿哥们的骂声,和阿娘的阻挠声。

    还有……阿哥们趴窗户撅起了屁股。

    林逃逃揉着眼睛,向着窗户爬过去。

    “妹妹醒了,来,这里看。”

    三哥林秋收挪动身子,给她腾出个地来。

    她有样学样的跪着,撅起屁股趴在窗户上往外看。

    看了半晌,她才算看明白,合着是大舅舅昨晚一声不吭的走了,把阿婆和舅舅们惹恼了。

    林逃逃靠坐下来,心里也不好受。

    其实大舅舅真的不用离开一年的。有和合咒相助,只要大舅舅多与姜梨相处,姜梨肯定会爱上大舅舅。

    到时候,姜梨非大舅舅不嫁,姜铁锤还不是愿意也得愿意,不愿意也得愿意吗!

    回头想来,该是大舅舅性子太撅,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来。

    林逃逃连忙反着身子爬下床去。

    该死,她啥都不怕,就怕天道老二察觉大舅舅命数已改,再从中作梗弄出点什么事来。

    得去找癞疙宝,无论如何也得寻个趁手的法器才行。

    花厅。

    她一进来,就找到了桌上蹲着的癞疙宝。

    这家伙自打从山上跟她回来以后,就喜欢在花厅偏屋里的书桌上一动不动的蹲着。

    若不走近了看,只会以为那是只石头雕刻的蟾蜍。

    而阿狸就在桌下,仰头哼道:“明明就是蟾蜍,真以为往桌上一坐,就是金蟾了!也不怕别人见了笑话!”

    癞疙宝就像入定了似的,不还嘴,甚至不睁眼。

    被气到喵喵叫的阿狸作势就要跳上桌去。那小爪爪里尖尖的指甲,早已亮了出来。

    林逃逃左摇右晃跑过去,垫起脚一指头戳在癞疙宝身上,癞疙宝这才缓缓睁眼。

    “主人?”癞疙宝的大眼珠子里,写满了疑惑。

    林逃逃直奔主题,就着桌上的水壶里的水,沾湿了手指,在桌下的地上快速写道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