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。”

    谢子慎今日冠礼,席上招待宾客,叫人灌了不少酒,送回房里也昏昏沉沉得紧,低垂着头阖眸靠坐在椅内。

    这时有人推门进来,送上暖心的解酒汤,“三公子,喝碗解酒汤罢。”

    谢子慎朦朦胧胧中睁开眼,面前是个姑娘,他酒醉看不清她的眉眼,只皱眉问,“你是谁?”

    姑娘搁下解酒汤,蹲在他面前仰首看他。

    娇滴滴的声,如莺啭啼,“三公子可是头疼?我替公子揉揉,可好?”

    她没回答她是谁,柔弱无骨的柔荑便要来揉他的额头,可面前的郎君却骤然抓住了她的手,“莺娘,是你吗?”

    他喝醉了酒,连人也识不得了。

    面前的姑娘没有否认,含羞似怯地点点头,“三公子觉得我是谁,我便是谁。”

    她又软语温言来哄他,“三公子,你喝多了酒,我替公子揉一揉,可好?”

    谢子慎怔怔点点头。

    他脑海中的莺娘已经许久未这样温柔多情地同他说话了。

    姑娘走到他身后,先是一点轻柔的指缓缓落在他额间,慢慢揉,而后那指沿着脖颈慢慢下滑,姑娘呵气如兰的声在他耳边蛊惑,“三公子,莺娘服侍您,可好?”

    他哪里受得了心上人这样的蛊惑。

    转过头,满心满眼都是她。

    许久,他点头,“好。”

    他被姑娘牵着手去了里间,帏帐缓缓落了下来,月凉如水。

    同一轮弯月下,谢昀带着林莺娘回雾凇院去。

    白日里受了惊吓的姑娘此刻乖乖倚进郎君怀里,好奇着声问谢昀,“方才侯爷见着的那个公子是谁呀?”

    他们并没即刻回雾凇院。

    路上谢昀去见了一个人,林莺娘撩着车帘一角远远看,是个郎君,看着与谢昀年岁相当。

    两人在寂静无人处说了好些时候的话,那公子说话间还转头看了林莺娘一眼,她立刻落下帘,装没看见。

    六皇子戏谑看谢昀,“谢大人美人在侧,还这样明目张胆,就不怕本宫告诉了平阳公主了吗?”

    谢昀不动声色,语调沉静,“无妨,微臣现下与殿下同舟,殿下想来应是会护着微臣。”

    六皇子挑眉,“谢大人这是在要挟本宫?”

    “微臣不敢。”

    话虽如此说,但他眉眼平静,并无半点不敢之状。

    六皇子也是笑,“这世上还有谢大人不敢的事么?”

    他到底是好奇,又问谢昀,“一直没问谢大人,为何是本宫?”

    六皇子对此事疑虑已久,总要问个分明。

    他不知谢昀看中了自己什么。

    他一无母族权势,二不讨圣上看重。

    分明只要谢昀想要,多的是皇子想要将他纳在麾下,为自己所用。他却偏偏选择自己……

    六皇子看不明白。

    谢昀抬眸望月,“殿下可还记得生母的模样吗?”

    六皇子和他一样,都是幼时便生母早逝的孩子。

    六皇子摇头,毫不在意笑了笑,“不记得了,那时本宫才多大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