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的呀?”

    林莺娘撅得嘴高高的,“那是公主呀!还是圣上最疼爱的平阳公主。”

    她从前在江州时不知听说了这个平阳公主多少事迹。

    她是圣上最疼爱的公主。

    出生时便天带祥瑞,圣上大赦天下,百姓齐呼千岁。后来再大一点坊间又传,公主染疾,久治未愈,圣上免了蜀中一年赋税来为公主祈福。更别说她及笄后,圣上放下话来,满金陵的贵胄子弟供她挑选为婿。

    那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姑娘,那是这世上最尊贵无双的姑娘。

    她的艳羡谢昀看在眼里,漆黑的眼眸深不见底。

    林莺娘见他又不搭理自己了,意有所思的模样,悻悻住了口,自顾自垂下眸去揪着手里的帕子。

    马车很快到了雾凇院。

    却只有林莺娘下车,谢昀撩起帘子对她道:“今夜你自己歇息吧,我还有事,不回雾凇院了。”

    他不回来正好,林莺娘今日折腾了一日,正好乏了,打心底里不愿伺候他呢!

    只是面上不能显出来。

    “是,侯爷。”

    她垂眸,长睫遮掩下眼里的雀跃,装得恋恋不舍的模样进府。

    青山看着林莺娘离开的背影,转头不解问谢昀,“侯爷,今日带林姑娘去见六殿下似是有些不妥?”

    谁家后宅的女眷参与朝堂中的事。

    “无妨。她迟早牵扯进来。”

    谢昀落下帘来,疏淡不明的脸沉进幽深夜色里。

    马车再行驶,经暗巷,抵达一处无人院落。

    有人自暗中走出来,向马车里的人恭敬呈上一封密报。

    一只清瘦冷白的手缓缓打开它。

    密报上所写,是很多年前宫里的一桩秘事。

    昭元四十二年,如今的圣上,当年的七皇子殿下于宣武门发动政变,弑兄夺位,宣武门血流成河。也是因着这次政变,圣上才得以登基为帝,改国号“永兴”。

    此事乃是四十三年前的旧事了。

    圣上登基后,为了他的千载基业万载圣名,自然而然抹去这段往事。

    史实记载,昔太子殿下宫室走水,阖宫一百二十余口尽皆丧命火海。先帝哀恸欲绝,不久于人世,仓促间传位于七皇子,自此开启永兴盛世。

    但真相无法深埋于雪地里,总会叫人知晓。

    昔定远侯无意之间窥视到了这个秘密。

    他远赴塞北前似是早有所感,自己这一去便再回不来了,于是深夜去见了自己的儿子一面。

    “此次出征,虽是五皇子极力推崇,但为父知道,这是圣意。圣意不可违。”

    他像这世上所有慈爱的父亲一样,临行前殷殷叮嘱自己的孩子,“琢章啊!为父知道你早慧,什么都明白,可越是什么都明白越要记得,木秀于林,风必摧之这个道理。记着,圣上多疑,你可千万莫要走了为父的老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