异常,光是这般看着都能觉山路陡峭难行,只是她抱着庆幸,“不会吧,这可是定远侯府的车队,哪个劫匪有这样大的胆子。”

    话虽如此,上了马车,她还是有些担心来问谢昀。

    “听闻三鹤山上土匪横行,侯爷,我们晚些经过那里不会有事吧?”

    郎君坐在矮几后察看公文,听了她的话抬眸看过来,不动声色,“怎么,你害怕了?”

    “有侯爷在,莺娘自是不怕。”

    在恭维讨好他这方便,林莺娘向来是不遗余力的。

    谢昀果然受用她这讨好,微微一笑,本来清冷的眉眼温润了些许,愈加夺目。

    又将手里的公文搁下,揽她进怀,意味深长地问她,“若是一会儿我们当真叫山匪劫掠,危急关头,你可会弃我而去?”

    “自然不会。”

    林莺娘扯起这样的谎话来眼都不眨一下,见他不信,又添了一句,“莺娘是侯爷的人,自然生死都跟着侯爷。”

    “这样啊……”

    他眉眼疏朗,佯装被她哄住,轻轻一笑,“一会儿你可要记着这话才好。”

    采雁的担忧不无道理。

    马车进三鹤山,不过半刻钟,便叫山匪盯上了。

    谢子慎兀自沉浸在失去心上人的痛苦中,并未觉察到身下的马车停了,还是侍从慌张撩帘来报,“三公子小心,我们遭遇劫匪了。”

    他这才回神,抬目往外看,山匪已将车队团团围住,激烈打斗声此起彼伏,场面混乱不堪。

    他在这样的情形中还能想起心上人。

    “林姑娘呢?”

    他问马车外抵挡的侍从。

    侍从不知,“林姑娘和侯爷的马车在前面。三公子,劫匪人数太多了,公子快进去,小心伤到了您。”

    劫匪人数其实算不得多。

    但他们占据天险优势,又熟悉地形,很快就将车队打得七零八落,林莺娘也在混乱中摔下了马车。

    她和谢昀失散了。

    落了单的姑娘慌张得紧,她一面小心避开打斗的人群,一面低着声唤人,“采雁……采雁……”

    方才情形太慌乱,她和采雁也分开了。

    身后突然有人拍她的肩,林莺娘惊喜回头,“采雁。”

    不是采雁,是谢子慎。

    他趁乱寻了过来找林莺娘,“林姑娘,这里太危险了,我带你先离开。”

    他不知从哪儿摸了匹马,带着姑娘就翻身上了马。马在人群中疾驰,很快就冲出了劫匪的包围圈。但这山风浩大,吹扬了姑娘的裙,也吹落了她披风上的兜帽。

    她在这样凛冽的山风中回头看,满头青丝如瀑飘散。

    倏然,姑娘的目光停在山谷上的一处。

    那是山谷的高处。

    谦谦如玉的公子,拉弓引箭,动作格外干净利落。

    那箭尖对着的,正是他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