块糕点用碟子盛了递到他面前,“我听你身边的人说你近日一直在忙。”

    年关近了,谢昀又刚从江州赈灾回来,的确是忙得脚不沾地。

    “忙归忙,可千万别累着自己。”

    又说他,“你平日里忙起事情来,便总是忘了用膳。你如今不在府里,母亲也看不住你。这些都是我亲手做的,你尝尝,若是合心意,我每日叫人送过来。”

    碟子里是时兴的酥胡桃饼。

    谢昀看了一眼,到底没吃,“儿子方才吃过东西了,晚些再吃。”

    谢夫人倒是也没有强求,眼见天色已晚,她起身要走。

    “儿子送母亲。”

    谢昀起身,亲自送谢夫人出门上马车,母慈子孝的模样是做得足足的。

    谢夫人脸上一直盈着笑,只是待车帘落下来,她脸上的笑便也阴沉沉的落下。

    她恼恨对身边的李嬷嬷道:“你看看他,一口一个母亲,实则心里防我防得跟什么似的,难不成我还会在那糕点里下毒害他不成?”

    她自然是不会在糕点里下毒。

    这是雾凇院,糕点又是她亲自送的,这时候糕点里有毒,首要便是她的嫌疑。

    她纵是再蠢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来。

    只是谢昀防她防成这副模样,竟连在她这个母亲面前尝一下的表面功夫都不做了,这不由不叫她疑心,“你说他是不是知道我派人去江州暗杀他的事了?”

    暗杀一事总是未成,谢夫人恨得咬牙切齿,却也没法子。

    好在这事她做得隐秘,寻的也都是重金悬赏的江湖中人,纵是被抓到,也找不到她的头上。

    没证没据,便没有人奈何得了她。

    李嬷嬷也是宽慰她,“纵是知道又如何?夫人是他的母亲,没凭没据,他想空口平白诬赖他母亲不成?”

    那他这么些年的孝顺儿子可就白做了。

    谢夫人也不过是一时之气,缓过神来便镇定了下来。

    只是她心有余悸,捻着帕子的手抚着胸口,“我刚刚瞧着他那张脸,眼神当真是像极了他母亲,只是他母亲没他这般锐利。你是不知道,他看着我时,我总觉得他是知道了当年的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