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夫人看在眼里,急在心上。

    为着这个儿子,她耗费了不少心血。满金陵城的大夫都叫她请来瞧了个遍,甚至还亲自进宫求了皇后娘娘,到太医院里请了个御医进府来瞧。

    谢子慎到底也算是赈灾路上出的事。

    皇后娘娘当即便允了。

    御医过府来,为谢子慎治伤。

    他腹上的那支箭伤到了他的肺腑,后又从马上跌了下来,伤上加伤。当时那样的情形,也请不到医术高明的大夫,他便就这样被耽搁了下来。

    再经临安到金陵一路颠簸,伤情愈发严重,是以到现在还未醒来。

    御医到底承了皇后的懿旨,不敢轻视,他又细细检查了谢子慎全身,还在他额头找到一处撞击的伤。

    瞧着,是和腹部的伤差不多时日。

    但谁也没有在意。

    毕竟人是从马上跌了下来,额头撞到了石头的可能也是有的。

    这般细细检查下来,御医也是无能为力,收了医箱对谢夫人道:“令公子这伤深及肺腑,又未能及时医治,拖到现在,甚是棘手。下官医术不精,也只能尽力为公子医治。至于能否醒来,还是要靠公子自己的意志。”

    这无异于是又往谢夫人心上扎了一针。

    她痛极了,勉强将御医送出府去,回来便趴在谢子慎榻边痛哭,“子慎啊!你这不是要了娘的命吗?”

    定远侯离世后,她满心里便只剩了这个儿子,

    谢子慎是她的天。

    他若是出了什么茬子,她的天便也就塌了。

    身边的李嬷嬷还算清醒,耐心在旁劝谢夫人,“夫人莫要伤心,咱们公子一定吉人天相,不会有事的。您如今最需要的,就是照看好自己的身体。若是您也倒下了,那咱们公子就当真是斗不过他了。”

    李嬷嬷说的没错,谢子慎性情绵软又柔弱,最是个好说话好欺凌的性子。

    若是她这个母亲倒下了,那他就当真是任谢昀随意拿捏了。

    谢夫人为了这个亲子未来的前程,也得强撑下去。她收了哀恸的眼,擦了泪,坐起身来。

    “你放心。”

    她对李嬷嬷道:“我没事。”

    谢夫人扯了扯嘴角,露出一个不屑的笑来,“当年她斗不过我,如今她的儿子,也是一样。”

    正在此时,榻上的谢子慎无意识嘤咛了一声,“莺娘……”

    他当真痴情,还惦记着那个害他至此的罪魁祸首。

    谢夫人阴沉沉的眼当即落了下去。

    不止谢昀,还有林莺娘。

    凡是阻了他们母子路的人,她都得除掉,以绝后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