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要走,也不能就这样贸然离开。

    年轻貌美的姑娘在市井里,有多少双眼惦记着,她们总要有以后能傍身的银钱才行。

    再一则,上回三鹤山上她与采雁逃跑,已是打草惊蛇,谢昀已对她们主仆俩生了提防之心,再要出逃必得细细谋划。

    “且等等。”

    林莺娘安抚采雁,“总得等母亲先来了消息。”

    林莺娘没等到姜氏的消息,倒是等到了谢子慎已醒的消息。

    谢昀明里暗里敲打她,林莺娘自然是识趣,揽着他的颈眉眼弯弯的笑,娇着声哄他,“我与侯爷才是情深。”

    情不情深的,只由她一张嘴信口胡诌。

    端看面前的人信不信。

    谢子慎当初便是信了,在她织就的温柔乡里沉溺不可自拔。

    现下谢昀看她,眉眼清明无双,“哦?有多情深?”

    她以行动告诉他。

    葱白纤细的手指慢慢抚上他的胸膛,帷帐生香,美人在怀。

    谢昀垂眸看她,清明如月的眉眼沉在半明半暗的光影里,别样晦涩。

    倏然,他伸手,捉住了她的手腕。

    低哼一声,“脚不疼了?”

    自然是疼的。

    她当时生怕脚踝肿不起来,是下狠手往台阶上撞的,如今行动都处处不便,需要丫鬟们扶着。

    林莺娘娇嗔着眼,“哪里不疼,现下还疼得紧呢!侯爷可真不知道怜惜我,这么久了不来看我。”

    自她脚踝受伤后,谢昀便一连数日未曾来过。

    林莺娘暗地里一边骂他,“当真混账,眼见我不能伺候了便来也不来瞧一下。”

    她恼谢昀薄情寡义。

    一边却自在逍遥。

    没了谢昀在,这雾凇院里可不就是她当家做主,日子过得畅快恣意。

    但谢昀回了雾凇院,她该伺候还是得伺候。

    林莺娘有自知之明,也安分守己,这外室的职责,可不就是这个。

    她乖巧极了,又是用这样似嗔含怨的眼来嗔他。

    “我近日忙。”

    又是这样的说辞,来敷衍她。

    但是这回添了一句,“你若是在这里待无趣了,等你脚好了,也可出去逛逛。”

    林莺娘听得这话眼眸一亮,“真的?”

    她来金陵城这么些时日,还是上回谢昀带她出去了一次,又是坐在马车里,什么热闹都没瞧见。

    她和采雁两个,心向金陵城久矣。

    谢昀点点头,又添一个条件,“你们不识路,若是要出去,便让长风跟着你们。”

    说是跟着,实则是监督。

    毕竟林莺娘有逃跑的先例在前,谢昀对她实是放不下来心。

    “好!”

    林莺娘应得雀跃。

    只是长风知道这个消息脸色有些不好。

    难为他了,上一回在三鹤山上被那两主仆合谋推下马车的场景还历历在目,眼下又让他跟着,他怕主仆俩什么时候将他卖了也未可知。

    他的为难青山看在眼里,他想起林莺娘和采雁坑害人不偿命的手段,拍了拍长风的肩,沉重安慰他,“好自为之。”

    长风:“……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