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有人低垂着头颅,眼神躲闪,唇边却露出掩不住的嫌怨,却不敢有任何表态。世子们心中明白,现在的情形谁都不易沾上,身在令国,不得不夹紧尾巴做人。

    “怎么?!你们个个都不满吗?”

    令皇怒骂般呵斥下去,包括沈暮白在内的众人。

    来自无上权力的巨大威压,让人不寒而栗,众人都不禁抖了身子,只得继续耷脑塞耳的。

    沈暮白是知道父亲的,但她亦不会在这个当口说些别的什么,也与世子们一般探头缩脑。

    可父皇过度地操舵,一定会导致世子们的谴责和质疑。

    这一路兴师动众,匆忙赶路,却是为了这样一件,不争朝夕的事情!

    太学对于自己和其他世子们的紧要,她心知肚明。但是,这样突然的安排,让大家都措手不及。

    想来藩属国的这多位世子们,还不知道背地里怎么骂呢。

    她都能想象到众人怨声载道,对父皇的突然召回不满,认为这样的举动纯粹是在耍弄和摆布他们,他们是各国藩王的贵子,可不是一群可操纵的棋子!

    这放到明面上的轻视和对待不当,若有人再蓄意煽动,势必造成世子们群体性的忿然。

    一股子寂然无声中,只见个个都垂着头听训,唯有陈晞显得格格不入。

    他挺直的脊梁不曾弯折,昂首阔斧,目光如同利剑般,透过静默沉寂,直面令皇。在这种毫无掩饰的坦然中,令皇指向他,“都支支吾吾的,小晞你来说,寡人看就你没有低头!虽你与沈暮白同样,都是寡人的孩儿。但有错,都一概要骂。做得对,论功行赏!”

    陈晞语气坚定地回道,“陛下,步军营中新兵操练尚未完成,我们就被急召回宫中。方才得知是陛下出于太学习业的打算……陛下为世子们费力劳心,大家都感激不尽,只是大家心中难免费解。还请陛下为大家解惑。”

    原本陈晞给自己谋划的是,绝不掺和任何闲事的透明人设。可在步军营的钩吻一事之后,这个筹谋在心中已全盘覆灭。

    他的伏低做小,反而助长了沈暮白的气焰,引得她对自己更加肆无忌惮

    对于上位,他已经避无可避,沈暮白不信他对储君之位毫无欲望,旁人不信,全天下不信。

    他自己也不信。

    在静默中,陈晞的声音显得格外明晰,甚至挟着一丝挑战和决绝,宣示着他不屈服的傲骨。

    他的一句一话,犹如石子扔进寂静的湖面,阵阵激荡,打破了原本的沉寂。一时间,众人纷纷抬起头,将目光投向了陈晞。他们或许无法言语,但对陈晞这个人,此时有了新的看法。

    还油然而生了某种敬佩。

    沈暮白也莫名地看向了陈晞,盛怒时父皇的胡须,遑论旁人,即使她也摸不得。他是想出风头吗?

    而令皇坐在高高的宝座上,面容冷峻地思索着什么,没有勃然大怒。他带着寒意的眼神扫过在场的每个人,最终停留沈暮白和陈晞身上,似乎在思考着如何回答这个不容忽视的质询。

    “噢,原来如此。“令皇先前的震怒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,转而悉心道,“诸位,是寡人最为珍视的人才。太学,是令国最高等级的学府,培育出多少的名臣墨客。修德养性、学识塑心,期盼你们为将来做好充分准备。”

    令皇匆匆带过,只回答了安排太学习业的起因,对于为何使得世子们的新兵实训戛然而止,避而不谈。

    “素来太学弟子,要看学生资荫。世子们虽都出身高贵,但父祖都非令国官爵,并不符合察举条件。由陛下此次钦点,大家才有了破格习业的机会。入学后,我们都有被荐送参加本朝科举资格。定不让陛下失望。”陈晞此举本就不是为了与令皇叫板到-->>

本章未完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