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晞将专注力放在中庸上,但即使这样,他的余光也总能瞥见沈暮白向谢勉投去的炙热。

    两个适合形容沈暮白的字,在他心中隐隐展露:放、荡。

    他对她的厌恶,来自无法释怀的不齿。

    “诚者,天之道也;诚之者,人之道也。诚者,不勉而中,不思而得,从容中道,圣人也。诚之者,择善而固执之者也。”

    谢勉要大家就这段,进行自己的一些想法的探讨,沈暮白、蔺阅、梁辛不免都是些中规中矩、大差不差的阐述。

    注意到陈晞情绪低落不佳的谢勉,提出让他说说。

    “为人坚守诚信善良,才是符合天道、人道的行为准则。往往秉持,达到中和……谢兄,那你说,若九五至尊恣情放纵、满口胡言,那还能算是圣人吗?”

    沈暮白自然能听懂陈晞的话里有话,怒从中起。

    “那当然不作算。圣人不以地位而定,即使地位低下能守道者也能奉为圣人;可悖道而行者,尊贵荣华终究湮灭。”不知道内情的谢勉,完全沉浸在问题当中,这样回答道。

    一旁的蔺阅将这一切尽收眼底,她有直觉,陈晞和沈暮白之间并不简单。

    趁着心直口快的沈暮白就要憋不住,蔺阅悄声走近,假意帮暮白整理掉落在鬓边的毛絮,低到旁人听不见耳语道,“暮白,不要在这里这样……谢世子还看着呢。”

    蔺阅是为她好。沈暮白欲要扬起的手掌,不得不放下。

    本以为悬着的心总算放下,蔺阅亦没料到沈暮白还有接着的后手。

    “谢卿,这段话我也有了新的构想。”

    “殿下但说无妨。”谢勉欣慰着气氛,逐渐融洽热络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譬如,有人在外谦恭仁厚,树立圣人的形象,内里鸡鸣狗盗,如若一直不被发现,是否就可以一直享着圣人的美誉?”沈暮白先抑后扬,掩不住的恶毒之言就要喷薄而出。

    “我是说譬如,譬如啊我们的世子中就有一位窃卷的小人,可他还腰杆挺直在这里和我们谈天说地呢。”沈暮白故意地在其他人面前转向陈晞,用眼神指证他就是那个贼人。

    不带丝毫犹豫,陈晞破口大骂。

    “你在胡乱说些什么?搁这里指桑骂槐?你敢再污蔑一个试试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