r>    主持人笑了笑,开始说开场白。

    戏曲盛典后台,休息室。

    七十岁的老会长金正明头发已经花白,但是精气神还不错,只是他拿保温杯的手有些轻微颤抖。

    “现在的台子,比我们当年要大上不少啊。”老会长抿了口茶水,率先打破了沉默。

    “呵呵,不仅戏台大,而且场地也很大。”吴百玲连忙附和道。

    “场地大,只不过观众太少,看着有些空旷……”有人无奈地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戏曲盛典开始,整个场馆也只坐了一半,看上去确实有点冷清。

    “和我们那年代比,观众算是很多了,记得刚入戏曲协会的时候,台下只有两个人,我们一个团队也都卖力地唱。”老会长摇了摇头,轻笑道。

    这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。

    只要开唱,不管台下有没有人,都必须唱完。

    戏已开腔,八方开听。一方为人,三方为鬼,四方为神明。

    凡人不听,不代表鬼神不听。

    虽然现在的人不信这个,但是戏曲是传统行业,对这些老规矩还是比较看重。

    “老会长,现在时代在进步戏曲文化却在退步,您那个年代戏曲多辉煌啊,只是那时候的观众缺少听戏的条件,如果有这么大的场地,场面肯定爆满。”有人叹了口气,无奈道。

    众人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他说得没错,那个时代,没有这么多的娱乐活动,大家都爱听戏,只不过没有这么好的条件罢了。

    而那个时代也成了戏曲最后的辉煌。

    “时代在进步,戏曲没落这是没办法的事,我们能做的,也只有不要让老祖宗的东西,在咱们手里断了传承。”

    老会长的父母是戏班子打杂的,所以从小跟着戏班子到处跑。

    当年戏曲行业火爆异常,尽管场地只是简单的戏台子,台下来听戏的人也是场场爆满,甚至不少人都是站着听戏。

    那个年代,战乱纷纷,跟着戏班子只是为了能吃口饱饭。

    真正能靠戏曲过上好生活的,都是在那些大城市里已经成名的角儿。

    而成为角儿,就是老会长从小的梦想。

    十岁那年,他成功拜了一位名角儿为师,从那以后才算彻底入行。

    不过,没过多久,战争蔓延到他所在的城市,戏班子也跟着遭殃。

    当战争来临的时候,所有人都只有绝望。

    但是面对侵略,即便再绝望,也要拼尽全力反抗。

    那天死了多少人他不知道,他只知道,那年十岁的他被师傅藏在戏院外的桥洞下面,然后没过多久戏院就燃起了大火。

    直到敌人发觉,火势早已蔓延,想逃出去却发现门早已被堵得严严实实,整座戏楼都在他们不知不觉间被泼洒了油。

    师傅熟悉的声音还在从戏院里传出,正唱道:“俺曾见金陵玉殿莺啼晓,秦淮水榭花开早,谁知道容易冰消。眼看他起朱楼,眼看他宴宾客,眼看他楼塌了。这青苔碧瓦堆,俺曾睡风流觉,将五十年兴亡看饱……”

    楼塌了,戏却未终。

    他忘不了师傅那天穿着一身红色的戏服,最后对他说的那番话:“如果战端一开,那就是地无分南北,年无分老幼,无论何人,皆有守土抗战之责任,皆应抱定牺牲一切之决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