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他张牙舞爪,露齿哈气。

    连城转身背对门,蜷缩进被子里。

    身后脚步声接近,被子掀起一角。

    男人健壮魁梧的身体,从后围拥上来,顶住她的胸膛坚实宽阔,隆起的幅度不大,心跳亦沉缓。

    连城已经想象不出,午餐前他骇厉恐怖的样子。一场天塌地陷,她在绝望中一分未缓,他已然镇定如常,超乎常人的自控力。

    回想与他那同居四年,那些切磋过招,她输多赢少,却实实在在赢过。

    可那些赢,类比当下他出神入化的一丝不漏,是真的赢了,还是他放水,察觉她即将崩裂时,给她一点甜头,松缓一下神经?

    梁朝肃撩开她衣摆,灼烫掌心贴上她小腹,平坦滑腻如初,却变成两个人三个心跳,实在别有一番滋味。

    喜悦,诚惶诚恐,振奋,无数种情绪在心头翻来覆去,膨胀得又酸又软。

    “我们马上就能看到他。”

    梁朝肃低沉磁性的嗓音在她耳畔只两三存,吐息是柱状的,喷涌进她耳道,激起麻麻的痒意。

    连城挪开,“恐怕要叫你失望。”

    梁朝肃唇落在她耳廓,轻柔的,和煦的,如同三月春来一缕微风,荡过柳条后,缠绵贴在她脖颈。“你总是嘴硬。”

    连城胃里颠簸起伏,吃进去的食物一齐涌至喉咙。

    她皱紧眉,“温柔宽和不适合你。梁朝肃你演一次,我恶心一年。到这份上,我们实在没有伪装和平的必要,你那些调教人的手段尽管用,那四年如何,现在照旧。”

    梁朝肃胸膛一鼓一鼓,像一场巨浪潮汐,震荡而来,又消失褪去,“连城,四年间,你但凡听话,那些选择有一次选对……”

    连城激烈呕出来,连带中午勉强吃下的虾仁,牛肉,喷射性吐了一枕头。

    她厌恶至极,厌恶这脏污,也厌恶梁朝肃,翻身坐起,一把推开他去了洗手间。

    再出来。

    床单换下,梁朝肃正在门口跟一个金发女医生说话,对方身后还有几名同穿白大褂的助手,连城没看见检查的仪器。

    想来,应该在楼下。

    她心知肚明,这次逃不掉,也不做无谓挣扎。

    梁朝肃视她如同猫狗,驯服宠物时,尖爪利牙挠两下,不妨事。

    可若是主人下定决心要做什么,例如带宠物洗澡,去宠物医院绝育,不论宠物生性厌水,还是不想残缺。

    最终结果不会变。

    不同的,只有过程,是自己配合去,还是五花大绑着去。

    连城厌弃这种身不由己。

    想死,但感觉该死的另有他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