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房间吗?”

    他俯首,面容又积蓄暗影,没吭声。

    连城退后一步。

    “要走?”

    “不是。”连城立住,再仰头,“你站得太高,我看不清。”

    梁朝肃明白她要确认是否安全,下午他冒进的行为,突破了她的警戒线,前一阵缓慢建立起亲密尺度,荡然无存了。

    连城有些想走,“那你休息,衣服我去省城再换。”

    梁朝肃语气藏了股坚决的冷硬,“上来。”

    连城更要走了,“秦主任还在等我。”

    副职姓吕,副职夫人姓秦,不同于等闲贵妇,副职夫人有自己事业职位。宴会上往来招呼,有人恭维她,副职夫人一直不太感冒。

    连城心有所感,称她秦主任。

    连城之前一直称呼“您”,还未正式叫过她,猛然一句秦主任,副职夫人神色都舒泰了。

    梁朝肃在旁看到,爱她这份聪明灵秀,又恨她这份灵秀。

    最初有下半生由他处置,后来有他生日送戒指,再到凤冠霞帔。她讲得不走心,不在意,甚至哄骗都不真诚。

    一句套话,虚飘像《歌剧魅影》最后女主角为脱身的一吻。

    他胸口依旧破开一道口子,缝合好的心脏在长鸣,把他五内翻腾个遍,色令智昏。

    “你下午回来,不是想知道我父亲有什么预谋?”

    连城脚步一顿,庭院里柱灯昏黄,光影浮在她脸上,谨慎的表情。

    “上来吧。”他胸膛澎湃鼓起,低潮塌陷,到底缓和了语气,“你遵守婚约,下午的事不会再发生。”

    他二次承诺了,连城尝试性迈出一步。

    梁朝肃注视她,默不作声。

    连城衡量一番,秦主任在外等她,时间有限,梁朝肃当真要做禽兽行径,不会挑这么个时间。

    不然有宴会矛盾在前,她畏惧不敢回来在后,时间久了,不管出于什么,秦主任都要派人看问的。

    她上楼,走到房间门口,门大开着,白亮的顶灯已经关了,落地灯倒是开到最亮,梁朝肃坐在小榻上,手边堆着文件,清溪谷事端已了,善后工作他交给了顾星渊。

    连城不清楚他究竟在忙哪一方面。

    “换衣服吧。”他目光落在她脚上,她整个人不放松,上楼没有换鞋,像全副武装不能少一样装备。

    尖鞋跟在某些时候,能对男人的最大弱点,形成致命攻击。

    他毫无由来,竟有点被逗笑,“不放心,浴室反锁。”

    连城一愣,想不明白他笑从何来。

    又听他说,“我没有钥匙。”

    连城不太信。“预谋是什么?”

    话音刚落,她手机响了,短信的通知音。

    连城心头惊跳,有一种预感,是冯时恩。

    梁朝肃看着她,视线从她脸上,落到她装手机的手袋。

    连城攥紧包带,稳住没动,稳不住手机再响。

    这次是电话铃声。

    寂静房间中,来时汹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