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心沾着潮漉漉的水汽,化在他掌纹里,渗进皮骨中。

    他不由自主回答,“发布会前,周大志在清溪谷和顾舟山的暗子有过联系。”

    连城抽回手,跟着他走,“连盈盈是顾舟山的养女。”

    梁朝肃搂住她肩膀,“连盈盈不是重点,顾舟山才是莫士诚放在外面的助手。”

    连城错愕,盯着梁朝肃。

    他不藏着掖着,拿捏着吊她,主动送上来解惑。

    梁朝肃叫她看得扬眉梢,“怀疑我?”

    连城一撇肩膀,又躲开他,“连盈盈温柔,听话,最重要是有眼缘。”

    梁朝肃怔住。

    半晌,忽地想起这是曾经逗她的原话。

    “你吃醋?”

    连城收拾行李,“你喜欢她。”

    梁朝肃笑出声,倚在衣帽间门口。“我除了喜欢你,还没喜欢过别人。”

    连城拉起行李箱,“也没有夸赞过别人,让让——”

    他笑得更开心,之前电话搅起风浪,无声在室内跌落,他亦步亦趋送连城下楼,最后一丝汹涌被抛却身后。

    连城坐上秦主任的车,驶出度假村。

    秦主任回想上一刻的梁朝肃,依旧平日不苟言笑,肃然刻板的模样,却莫名多一种撩人心弦的情肠荡漾。

    “你怎么哄得他?”

    能哄出这种效果,秦主任不由也好奇了。

    连城脑中全是梁正平和顾舟山,心不在焉,“没哄他。”

    秦主任笑她,“你不好意思说。”

    连城空出一瞬思绪,回答这个问题,“他不是受人哄的性格。”

    她也不可能哄。

    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
    凌晨一点,顾星渊带着一摞文件,风驰电掣闯进小院。

    楼上书房窗户开着,灯光亮着,隐约瞥见男人严肃的半张侧脸。

    “梁董。”顾星渊爬上楼,“事先声明,这叠文件里出现的所有问题,都跟我没关系,我是帮你善后清溪谷,偶然从财务账目发现其他项目有漏洞。”

    梁朝肃捏鼻梁,伸手接过,“什么漏洞?”

    他实在疲惫,办公桌堆满文件,电脑屏幕层叠窗口十几个,地上还有三四摞。

    嗓音嘶哑,眼下青黑。

    顾星渊从不心疼地主,他自己牛马日子,过的眼圈比梁地主大多了。

    “何记年离职期间,从北方长投项目隐晦抽调五个亿,现在他人走了,这钱没了影,我让财务稽核,财务也找不到。”

    梁朝肃手一顿,“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顾星渊连熬半个星期大夜,脑仁都成泡涨的核桃,木到麻痹。

    “知道了是什么意思,何记年是你铁杆支持者,我本不该问。但你父亲马上要回来,北方长投项目是他去年坐镇的,资金流向清溪谷,是我现在负责任。”

    “忽然没了五个亿,他万一翻出来搞事,我说不清要进去踩缝纫机的。你至少要有个态度吧,怎么查,查哪里,定下大方针,我去办。”

    梁朝肃抬眼,灼亮灯光下,他正面比侧面更疲惫,“查不到你身上。”

    顾星渊再迟钝,也察觉出端倪,脑海里电光火石,他原地绕圈。

    “等等,我捋捋,你知道何记年抽调资金,还辞退了他,让他人和钱一起滚蛋,又突然让你父亲回来,还允许他回梁氏,养虎为患,放虎归山,你打的什么主意?”

    梁朝肃放下笔,深夜万籁俱寂,他浮着血丝的瞳孔比夜色浓郁,深刻,阒寂。

    “你现在拼死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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