朝肃不做痕迹偏离身子,“沈黎川二十三了,我在他这个年纪,已经能单独开扩市场,他要娶菲菲总不能一事无成。”

    梁母无奈笑,推了他一下,“你当谁都能跟你比。”

    沈父夸他事业心比所有人加起来都强,那是毫无夸张的说法。

    梁母甚至觉得,是梁家朝不保夕,濒临破产了,才说得通他那种不要命的拼法。

    梁朝肃坐姿散漫,目光游离在半空,仿佛不经意瞥向三楼。

    一片灯火通明的窗口,只有最靠边的两扇,黑洞洞的,一片冰冷。

    她怕黑,却不开灯。

    “能力不能比,女孩子却对他念念不忘。”

    “舍不得菲菲嫁出去?”梁母听出他浓重的醋意,不免打趣,“那你这个哥哥对妹夫,以后不是更看不顺眼。”

    “他真结了婚,我看他顺眼。”

    梁母噗嗤笑,只当他是一腔哥哥怨愤,面对妹妹结婚的铁定事实,无奈接受了。

    “那狐家呢?”梁母问,“菲菲跟狐天德关系好,狐家出事,她担心。”

    “狐天德嘴贱,不长眼。”梁朝肃戾气深重,“就让狐家好好教教他。”

    梁母整个人一愣。

    狐天德嘴贱对象是连城,难道朝肃是替连城出气?

    随即想起黎川临走前,把那天包厢里的事,从新着重讲了。

    婚事在即,菲菲名声重要,务必不要起冲突风浪,不然结婚不好看。

    梁母深耕豪门多年,自然懂在舆论里无辜,不如没有舆论的道理。

    想来朝肃是恼了狐天德多次挑事,拖累到菲菲。

    但即便有黎川殷切嘱托,梁母心里还是留下一道痕迹。

    等再提他婚事,顺便提一句连城相亲,却不想梁朝肃敷衍几句,直接离开。

    ………………

    第二天,连城特意六点下楼,避开早餐时间,直接上班。

    此时天还黑着,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。

    车库里,四五位司机吃早餐的吃早餐,洗车的洗车。

    连城避着墙跟,走到最里面,老韩性子闷,一向不合群,车也停的偏僻。

    可不曾想,到了车边,车洗的干干净净,人却没有。

    身后已经有司机看到她,惊讶之余先告诉她,“连城小姐,老韩这几天请假了。”

    连城皱眉,这几天上车,她自聊自说一路。

    总算在昨晚,撬送了老韩这位钢嘴硬汉。

    知道他家里有个成年被拐卖的女儿,老韩在外面拼命挣钱,支撑妻子在全国各地辗转找人。

    轻易是绝不会请假的,全勤决定到年终奖,十几万比老韩命都重要。

    “他生病了?还是家里有事?”

    那司机脸色不自然,“不知道,老韩刚才过来,张哥说批他几天假……”

    连城没了声音。

    漫长的沉默后,连城在司机暗含同情怜悯的目光下,出了车库,摸黑走路出门。

    梁家宅邸坐落在城南半山腰,离交通主路刻意拉开距离,保持私密性。

    最近的公交站点,直线距离一里地,但盘山公路弯曲逶迤,下来至少四五里路。

    这段路,这四年,连城走过无数次。

    惹到梁文菲她走。

    惹到梁朝肃她走。

    梁母生气她走,不明原因司机忽然“放假”,她更要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