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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一个报纸包,打开了,里面是一捆叠起来放的宽叶韭菜。

    纸包里包了一天多,现在一打开,折起的韭叶自己回弹,还能摊开呢。

    多鲜亮。

    展开了得有半米多长,宽叶短梗圆尖尖,打开了韭菜味窜鼻子。

    正是天汉特产的冬韭。

    张老可是有很多年没见过这种韭菜了。

    抚摸着韭叶,连连夸赞,“好,真好,种的真好啊,味道冲。”

    “是吧。”王师傅洋洋得意,“咱今天主食吃包子,韭菜鸡蛋素馅的,再熬一锅香米粥,就用咱洋县西沟村的香谷米。”

    说着又把另外一个包放下,“韭菜鸡蛋的素馅,画龙点睛是得放核桃仁。这是秦岭上的山核桃,个头小,香着呢。剥出核桃仁,碾碎了拿豆油一炸,更香。”

    “都别闲着,韭菜择了,核桃剥开。我和面去。”

    这话也就王师傅能说,年纪够大。

    真跟老家来人串亲戚似的。

    张老和张奶奶乐呵呵听从安排,捏起韭菜开始择。

    骆一航和曹秘书负责夹核桃。

    一边干活,一边接着聊。

    聊聊家乡那山,那水,那冒着炊烟的村庄,那石板搭的小桥,那记忆中的乡愁……

    聊了一会儿,刚刚有了一丝丝伤感。

    王师傅和完面出来,又拎着一个小陶罐过来了,“瞅瞅,我做的浆水,全用的花辣菜,面有点剩,张老,擀点面条再给您弄一小碗浆水面吃得下不?”

    张老乐呵呵探头看着坛子里,深吸一口气,“这浆水好,清亮。”

    看着就是想了。

    “行撒,就一人一小碗,不占肚。”王师傅拿着浆水菜回去厨房。

    骆一航借着话头,又开始聊浆水,“王师傅做的浆水就是好,我家里不行,我家邪门的很,每次做都能给做坏了,每年夏天啊,还得靠我舅舅家救济。”

    张老闻言哈哈大笑,“做浆水啊,得用陶罐罐,还得有引子,我们那里啊都是用醪糟水当引子,做的浆水清清亮亮,酸丢丢嘞,再点上几滴油辣子,美滴很,美滴很。”

    说起在天汉家家要做的浆水菜,张老可有的聊了,乡音全想起来咯。

    骆一航马上送上大拇指,“您真内行,我回去就试试,也用醪糟水当引子。”

    这会儿功夫,王师傅又出来了,手里拿着个大碗。

    “啥子美滴很?还有美滴很的嘞。”“有浆水,再弄个菜豆腐。张老,块豆腐还是活豆腐?”

    他这回改策略了,不问能不能吃,只问吃哪种。

    张老果然“上套”,回答道:“块豆腐。”

    王师傅笑道:“您还吃娃娃饭嘞,块豆腐好,块豆腐劲道。”

    块豆腐和活豆腐是天汉菜豆腐的两种版本,块豆腐是压过的,成型,比较紧实,年轻人喜欢;活豆腐是没有压的,比较碎,松软,老年人爱吃。

    张老吃块豆腐,说明还年轻。

    说着,王师傅又把大碗放到张老面前,并择好的韭菜收走,“再挑挑豆子,皱巴巴的小粒豆豆,看着丑,吃着香。”

    王师傅又给张老安排个活。

    反正手不能闲着。

    菜豆腐要从做豆浆开始做。

    豆子没泡,怕提前泡好了放坏。

    不过没关系,带着豆浆机呢,直接磨,顶多是豆渣多些,其实更好,菜豆腐需要用豆渣。

    张老开开心心的捡豆子,话又止不住咯,菜豆腐的细菜豆腐、粗菜豆腐,酸口的、甜口的,如数家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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