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样想。

    这一刻,她甚至产生了某种不可言说的盼望。那就是最好有谁……比如说那些电视剧里只出场一两集的小角色,从某个谁也没注意到的角落里跳出来,大声地嘲笑主人公的失败。自己会很愤怒,也许会失去理智。可这时她就能顺理成章地反击过去,借此发泄心中的郁闷,然后在这场战斗后狠狠把这份嘲讽打回去。

    她看了一眼碇真嗣,可人家根本没理这茬。反倒是明日香先对自己这个想法感到些许恶心。

    两人都在等待阳电子炮的完成。

    那个男孩。

    他看着远处还在往地下都市钻孔的使徒,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
    这已经是第三个使徒了。

    碇真嗣心想,接下来恐怕还有更多的使徒来袭吧,零号机已经能够启动,二号机也来日本支援了,就算暂时缺少自己这一份战力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了。自己当初只是因为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,为了身上那份责任而驾驶了初号机。

    后来。

    刚从另一个世界回来的迷茫让自己随波逐流。

    因为绫波丽还在受伤中,唯一的驾驶员只有自己,所以不能随便放弃。

    但在驾驶初号机之后……

    远处。

    阳电子炮正在抽取电力。

    整个城市的灯光逐渐熄灭了下来,失去了活力,第三新东京市仿佛陷入了一片死寂,这是难得一见的奇景,人类文明的灯光在这一刻暂时消失了,一种荒凉的气氛传来,让人想起遥远的太古年代里没有人类存在时的孤独。

    如果在这里停下的话,也许这座城市再也不会有灯光亮起,也许再也见不到那些认识的人,也许那顿和大家的饭就要爽约了。

    两台机体各自就位。

    一切就绪。

    山上的阳电子炮开始充能,而在即将发射的前几秒,忽然有人报告,“——使徒的体内有高能反应!”

    指挥室里的葛城美里色变。

    “这是……”

    就像是之前的事重演。

    在阳电子炮还尚未完全准备好时,使徒就发动了进攻,完全不遵守回合制的规则来。

    那一瞬间,蓝色八面体使徒蓄力的一击已经到达。

    初号机站在山前,把盾牌顶了上去。

    真是烫得惊人啊。

    加粒子炮刚冲击到这面特制的盾牌上,整座山都因这强烈的冲击抖动起来,碇真嗣能感受自己的手仿佛握住了什么滚烫的东西,好在盾牌或许是对导热方面做了特殊处理,在热度上还勉强能够承担,但他马上发现初号机的机体正在随着这面盾牌一起被熔化。

    一股皮肤被烧伤的滋滋声音传来。

    碇真嗣仿佛能闻到那股糊味。

    熟悉的痛苦。

    他也没有在通讯频道里催促,而是默默地继续坚持着,这个时候可不能干扰后方队友狙击手的注意力啊。而就在几秒过后,阳电子炮的炮口冒出强烈的光芒,明日香操控二号机按下扳机,一条光柱直冲使徒,在黑暗的第三新东京市如同太阳般炽烈,欧洲王牌自信的第一击——

    ——打偏了。

    第一发。

    仅仅命中它的边缘。

    似乎因为使徒刚刚的攻击,产生了强大的干扰,整座山都在震颤,这属于无可厚非的失误,甚至在前面扛着的碇真嗣也能理解,虽然如此,他还是痛得有些龇牙咧嘴了。

    但明日香那边似乎并不这么想。

    “这种鬼东西,第二发我就消灭给你看!”

    她在通讯频道里不服输地大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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