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无此例啊!”老庄主摊开双手,一脸茫然地问。

    徐枫道:“这个做法是惊世骇俗了一些,不过,一旦有了成例,以后遵循起来也就不难了。昔日商鞅变法不也同样惊世骇俗嘛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,朝廷借走了百姓的钱,如果有官员贪墨,或是翻脸不认账,又该如何?”黄宗羲皱眉问道。

    “所以嘛,配套的制度建设也得跟上来。”徐枫道:“收钱的官员必得廉洁,钱款的去向也必须专款专用。这就需要监督。”

    “御史台倒可起这监督之责。”黄宗羲道。

    徐枫点头道:“却也不能只依靠御史台。朝廷既是向百姓借钱,那就要百姓来监督。”

    “百姓监督?”黄宗羲和老庄主异口同声地惊叫了一声,二人都是一脸地惊愕之色。

    “对啊。”徐枫淡淡地说:“这天下本就是百姓的呀。朝廷借了百姓的钱,时期一到,不仅要归还本金,利息也不可少。不如此,百姓谁愿借钱给朝廷。”

    黄宗羲哈哈笑了起来,说:“徐相公这个办法倒与宋时王安石的青苗法有异曲同工之妙。殊不知,官员强行摊派,百姓也是无可奈何。而徐相公之法一旦施行,官员借不上来钱款,难免明抢暗夺,那又如何是好?”

    徐枫竖起两根手指道:“我有两个办法可以避免这种情况。第一,借钱的多寡不能与官员政绩挂钩;第二,官员在向百姓借贷时,必得立下字据,一式两份。这两份字据必得有第三方的盖章方可生效。这样一来,就可以规避相当大程度的官官相护和强行摊派了。”

    黄宗羲琢磨了一会儿,道:“这确是良法。只是不知施行起来会不会荒腔走板。”

    徐枫露出了一个胸有成竹地微笑,说:“我此次去南京,就是要大力推行这个新法。至于会不会荒腔走板嘛,只要我们坚持民贵君轻的人本主义,那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。”

    “民贵君轻?”老庄主不以为然地笑了,说:“话是这么说,但自古以来,哪有成例?”

    徐枫道:“正因为此,我大明才会沦丧至今。问题的根源就在于……皇权太重!”

    这话一出,老庄主和黄宗羲都瞪大了眼睛。徐枫前面说的话虽然新颖,甚至有些荒诞,但还不涉及至高无上的皇权。可这句话说出口,纵使这二人胸襟开阔,一时也难以接受,只能愣在当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