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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沉吟片刻,老者开口道:“我收你为徒,若他日你能有所成就,为我做件事。”

    慕将离当即说道:“师父您说笑了,您是师父,不论什么事,吩咐就是。”

    老者不愿听这些眼不走心的虚言,抬刀指过来,势起风动,让慕将离压力陡增:“答应的倒是容易,杀人的事,也无妨?”

    慕将离定了定神,行跪拜大礼,诚恳道:“传道授业是大恩,不敢忘,所以,杀!”

    老者问道:“非大奸大恶的寻常人也杀?”

    慕将离不知道这是否是考验,一咬牙:“杀!”

    老者接着问:“若此人厚德载物,知行合一,庇荫百姓,于苍生有益呢?”

    慕将离无言,抬头说道:“师父怎会让我杀这样的人?我不信!”

    老者不想听他的诡辩:“为什么不会,我若是恶人呢,不要耍这些小聪明,杀还是不杀?”

    慕将离试图解释:“师父,这件事情要辩证的看……”

    “杀还是不杀?”老者打断他,强大的气势山呼海啸的压过来。

    慕将离一时被这气势压迫的无法思考,脱口而出:“不杀!”

    这是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!

    慕将离从不觉得自己是三观无瑕疵的人,如果有一天被逼到绝路,他知道自己是有可能作奸犯科的。

    以前和朋友开玩笑,如果被俘虏了,能不能扛住老虎凳、辣椒水,他直言被人拔指甲的时候可能就招了,但他发自内心的认为自己是个有底线的人,无小节而有大义,他确实扛不住严刑拷打,所以他会选择提前赴死,刚才老者的两个问题,也算是他道德标准的映射。

    现在,他要等待眼前老者的决定了。

    半晌,老者开口:“你这徒弟,我收了。”

    “师父在上,受徒儿一拜。”慕将离一听,连忙行拜师礼,拜完抬头,好奇问道,“师父您现在总可以介绍下自己了吧。”

    他那点小心思,一下就被老者看穿:“我先说好,我不过是一丧家犬,并非什么大人物,你可不要失望。”

    慕将离连忙说道:“师父你太谦虚了。”

    “谦虚……”老者摇摇头,“你可知六十年前的我们与幽丘的那场和谈?”

    慕将离摇头:“不知。”

    老者叹了口气:“年代有些久远了,那你总该听说过,当年幽丘设下圈套,意图袭杀太子,致使我们与幽丘的大战又延续了十年。”

    “不知。”慕将离有些尴尬,这真的不能怪他。

    老者面上也是第一次露出些许恼火之色,指着慕将离:“这也不知,那也不知,你知道些什么?”

    慕将离冤啊,房主走的时候连根毛都没留下,他能知道些啥:“师父,徒弟孤陋寡闻,要不您给我说说?”

    “我不费这口舌,今日先帮我跑趟腿,我昨夜和你说过,下山往西十里有人烟,那里有村子,你把院中晒好肉送去,随便找谁,就说山上老猎人送的,他们自然知晓。

    之后你再去镇上打铁的铺子弄把刀,买几本稽古、拾遗或志怪杂谈的书,看明白再回来找我说话。”

    老者说着,摸出点碎银子丢给慕将离,便要自顾自回屋,走出几步忍不住回头问:“你字总识吧?”

    话能听懂,字应该是识的……吧,慕将离也不是那么笃定,他怕自己说不知道会挨刀,先点头再说:“识。”

    老者这才挥挥手,让他赶紧走。

    慕将离也没蠢蠢的问“您不怕我拿银子跑路吗”,麻溜下山去了。

    这一路全凭两条腿,去时日升,回来时已是披星戴月,差点就迷了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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