轻轻地在颤抖。水纹在杯中漾着,拍打杯壁。险些就要冲出来了。

    医院。

    肖潇找到廖淮左时,他刚下手术台。

    看见肖潇,廖淮左疲惫的神情一扫而空,他快步迎着肖潇走去,“你来找我么?怎么也不打声招呼?”

    肖潇强撑着,嘴唇颤抖。

    “我今天很不舒服,”

    话音刚落,廖淮左的手搭了上来。他搀扶肖潇,坐在了医院的长廊上。

    “你说的那个法子,我想试试……”

    -

    CT扫描结果出来时,肖潇不意外。

    最近这几天,她明显感觉自己体力不支,哪怕多走几步路,全身就开始冒冷汗。

    “我去找主任问问,你在这儿等我。”

    虽然不是肿瘤科,但廖淮左能看懂手里的片子。他把肖潇安顿在自己的休息室里,带着片子去找医院肿瘤科的主任。

    等待时,肖潇趴在桌上睡着了。

    迷迷糊糊间,肖潇闻到了茶香。她眯起眼睛看,发现顾淮左坐在他对面,自己的身边放着一杯茶。

    他很奇怪,脸色比疲惫还难看。

    “主任怎么说?”

    肖潇想赶紧打针。

    廖淮左并没有回答肖潇的问题,而是带着她,去了自己最喜欢的清净地。

    站在三十多层楼高的天台上,肖潇一点也不害怕。

    夏日的风,在她的短发间游走,带着丝丝缕缕消毒水的味道。廖淮左把片子压在手下,声音从心口挤出。

    “你的情况很差。胡主任说,想要再拖一段时间,必须要住院休息。”

    他俯身凝视着肖潇的眼睛,眼底充满了哀伤。

    休息?

    还是住院休息?

    她怎么可能休息。

    休息和工作都要死,两种等死的方法,在肖潇这里意义完全不同。她可没有时间躺在床上等死。

    她笑得很淡然,

    “廖医生,我有随时死掉的准备。”

    廖淮左震惊。

    一般人都很难想,这种消极的话,出自于年轻人的口。

    “我遗传我妈妈,她也是这毛病去世了。临走前,她很后悔自己花了那么多时间,那么多钱,”

    “你不能说这种话!”

    廖淮左脸色惨白。

    不知怎么地,肖潇眼前,廖淮左的脸和池城妈妈的脸重合了。当年妈妈走之前,池城妈妈也说了这句话。

    她说,

    “你不能说这种话,钱在救你的时候,才有意义。”

    肖潇低下头,闭嘴了。

    廖淮左侧身俯视肖潇,他的大手扬起,正准备帮她撩开挡住眼睛的发丝。可他停住了,他的手悬在半空中,缓缓收回。

    他双手撑在天台扶手上,眺望远方。

    刻骨铭心的生死离别,一次就够了。

    他的心不够强大,他没本事接受第二次。

    “我尊重你的选择。”

    廖淮左情绪逐渐稳定,

    “我们是朋友吧?”

    肖潇扬起精致的眉眼,“当然,你是好人。”

    廖淮左嘴角微微勾起,带着疏离的温柔,

    “嗯,有事尽管来找我吧。”

    远方光影交织,铺在肖潇脸上。她整个人的神采都生动了起来,肖潇背着手,摇了摇头,“不了。我原本就不应该麻烦你。我们以后不要见面了。”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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