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红皱着眉道:“这位先生指的可是大哥?”

    载淳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夏红思虑片刻,缓缓地道:“依据这句话,可以直观地断定,这东洋武士就是来取大哥的性命,没有别的目的,所以才会对陛下坦诚相告。”

    载淳点点头:“这个柳生目虽然鬼祟,可还是明人不说暗话,直接说出来,没藏私。”

    夏红疑惑道:“可是陛下,既然是来索人性命,为何要大张旗鼓地说出来,偷偷摸摸地杀了大哥,不是更轻松些。”

    载淳道:“这也是之前第一个朕想不通的地方。”

    随后他又接着道:“第二句,受小泽公使之命。”

    夏红双眼猛地睁大:“什么!东洋公使小泽纯一?是他授意的?”

    载淳道:“如果按照柳生目所说,就应该是。”

    夏红想了一会,拱手道:“陛下,如果柳生目所言不虚,那为何小泽纯一要杀大哥?他一个堂堂公使,不可能与大哥结仇。”

    载淳道:“不管是谁,这件事的前提是他们受邀前来杀人,至于跟他们有没有仇,无所谓。”

    夏红道:“那就更不对了,陛下,东洋人贪婪成性,阴损卑鄙,行事腌臜,他们不是不知道大哥是陛下身边的人,就这么擅自出手,不担心陛下找他们麻烦吗?这是有多大的好处啊?”

    载淳听着夏红的话,没有回答,而是继续说道:“第三,朕问柳生目是不是不只高青一个时,他给了朕肯定的回答,是两个。”

    夏红一听,急忙站起身,伸手下意识地去摸腰间插着的铁折扇。

    载淳一摆手:“稍安勿躁。”

    夏红感觉周围没什么动静,收手站立:“陛下恕罪,臣失仪。”

    载淳道:“他说的另外一个标靶,是王正谊。”

    夏红惊讶道:“五爷?怎么可能?五爷刚到宫中不长时间,怎么会跟他们有过?”

    说到这儿。夏红脑海中突然冒出了一个闪念,惹得他激灵一下。

    “等等,五爷、大哥?五爷来宫中时间不长,大哥长期伴随陛下左右。”

    “可能的唯一一次交集就是捉拿载澄。”

    “而这些东洋武士点名要他们两个的命,而他们二人并没有跟他们有什么过节。”

    “按照柳生目所说,是有人出钱找到小泽纯一,而小泽纯一收钱办事,安排柳生目前来索命。”

    “这样一来,事情就直接指向了花钱买小泽纯一给他卖命的人。”

    “而同时与大哥和五爷都有过节的,那就只有……澄贝勒?”

    载淳听着夏红在面前分析,脸上的颜色一个劲儿地变化。

    其实说实话,他在得到柳生目肯定的答案的时候,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,只不过当时高青还没出事,他也就没往那方面想,因为已经撕了一回脸了,他实在不想彻底撕开。

    可当高青在他的怀里咽了气,使载淳心中强压下的怒火彻底爆发。

    当时看着田海发疯,他比任何人都想释放一下。

    可是他不能,他是皇帝,他是身边这些人的主心骨,他不能崩溃,不能歇斯底里,不能释放自己、表达自己。

    所以他一直憋到现在,希望借着夏红的口,说出自己心中的郁结。

    载淳道:“说下去。”

    夏红此时额头上已经见了汗,他擦了擦汗道:“因为载澄与五爷和大哥结下仇怨、能轻松找到东洋公使小泽纯一、拿得出能让小泽纯一心动的条件,谋害天子近臣……”

    夏红说到这儿,突然双眼圆瞪,嘴唇颤抖,双腿不自觉地跪倒在地,叩首说道:“臣、臣,臣万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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