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行了一个礼。

    兰山君这才瞧见他脸上有尘土,鞋上有泥巴,一身衣裳皆有污渍,好似是几天未曾换洗过了。

    她站直了,低声问,“不知郁大人托寿老夫人找我所为何事。”

    郁清梧眼下青乌一片,脸色疲惫,似乎方才的行礼已经耗干了他所有的力气,他微微靠在门上,道:“兰姑娘,这般请你来,实在是失礼了,只是人命关天……”

    他说到人命关天四字,哽咽了一声,又立刻将这声哽咽吞下去,问:“不知姑娘可记得苏行舟?”

    兰山君仔细想了想,两辈子似乎都不曾听过这个名字,她摇头道:“不记得。”

    郁清梧:“那姑娘还记得大概十年前,曾有一对兄妹在书铺给你一本三字经?”

    兰山君猛的抬头。

    她眯起眼睛,“你怎么知道此事?”

    郁清梧深吸一口气,并没有故弄玄虚,而是将事情和盘托出,“那日在白马寺,阿兄认出了你。五天前,也就是腊月初十,他消失了。”

    这句话让兰山君沉默起来。她说,“你怀疑镇国公府和我下的手?”

    郁清梧:“我确实怀疑过是不是镇国公府要杀人灭口。但又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。”

    他说,“你的事情,并不算周密,镇国公府没有这个必要。”

    兰山君谨慎的问:“既然如此,那你今日找我,又为什么呢?”

    郁清梧:“为你在白马寺点的那四盏灯。”

    兰山君手慢慢的蜷缩起来,眼眸微微眯起:“四盏灯?”

    郁清梧:“是,从白马寺回来后的第三天,阿兄曾慌慌张张来府里找我,似乎是想同我说什么事情。但我问他时,他却什么都没有说。”

    他当时被先生临时叫去见客,急着走,并没有想太多,但如今想来,阿兄应当是那个时候就有了危险。

    郁清梧后悔得肠子都青了。他说,“我便去查了查,发现那天从我家离开之后,阿兄悄悄去过一趟白马寺。”

    兰山君心一顿,“白马寺?”

    郁清梧:“是,他去看了你祭拜过的那四盏长明灯。”

    他说,“我想来想去,估测着,他应该看的是你家师父的名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