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者激动的拜谢磕头道:“多谢贵人垂怜!多谢贵人垂怜。”

    “走吧。”陈北陌放下车帘,唤了声,大保忙应声道:“是,少爷!”

    裹上了布履的马蹄走在雪地上倒是平稳,城中十二主道的积雪都被扫清了,只是少有行人。

    大保一边驾车一边斟酌了许久,还是小心地开口道:“少爷,您是好心肠的。施舍这样的穷苦人家,是善举。

    可这群饿极了的,冷冻交加的流民,只怕要了一次再来一次,而且来的人越来越多,到时候只怕难以收场了。”

    坐在车厢里的陈北陌听了这话,笑道:“这话没错。流民更胜于猛虎,这些灾民安置不好是个祸害。

    但自扫门前雪,既来了我家门前,就伸手助一助。

    古人言:勿以善小而不为。

    更何况若人人都畏恶而不行善,那天下便无善了。”

    大保听得迷糊,他墨水不多,却也知道自家少爷是个不听劝的,只能继续赶路。

    待到了知府门前,偏门的小厮满脸堆笑上前来迎,进了府邸只见园中道路被扫的干干净净,有不少小厮在堆着积雪往府外运。

    道路通畅,陈北陌被小厮领着走进了正堂,这还是他第二次来知府家,也是第一次来到正堂。

    两排红漆渲染的桌椅排放着,每桌旁都上了热气腾腾的香茶。

    他来到时,里面已经坐了五六人。

    纷纷起身来迎。

    “先生!许久不见了。”付知府起身,略一拱手,笑道。

    陈北陌含笑回了礼,“有劳知府来迎,不知是何事?”

    “害,自然是为这城中百年未有的风雪。”付知府叹道:“若在这般放任下去,恐怕今年雪灾严重,百姓没个好年过了。”

    “原来如此。”陈北陌眼神微沉,“这风雪不是天灾吗?”

    “算是天灾,也因人意。”旁侧端坐的一个身穿六纹日月图案官服的中年人忽然出声。

    既然人已齐了,那我便直说。”

    这人伸手从袖中拿出一张花角菱形黑布,往房门处一挥手,大门关闭,这黑布化作丈许宽大贴在门上。

    “事涉真人,不得不谨慎一二。这玄通正巽卷能避五识神念,也好隔绝内外。”

    他解释了一句,这话是说给陈北陌听的。

    付知府忙解释了一句:“这位是风神司的监察,令狐初。”

    “原来是六神司的上官,失敬了。”陈北陌拱手一礼。

    “道友不必客气。”令狐初倒是为人宽和,笑道:“未入六神司前,我也曾是散修,道友如此年纪有这修为想来是吃了不少苦的。

    我说的这事,涉及上位真人,不得不谨慎。

    这场大雪波及了广南、广北两大行省的许多地界。

    南方本是离火旺盛之地,不可能会有这般大的寒炁风雪。

    但前不久,正一教的岁彦真人大限将至,不惜借用六神司的坎离两仪珠调动南方天地千里离火正炁北上两淮,想求厌离道象。

    可谁料到,这第一步就引动了天地相斥,真人化霞云千里陨落。

    本来这事和我们这些小人物没什么关系,但这位真人借千里离火炁北上,引得两大行省炁境失横,恰逢北方寒炁南下,正应了那借还两无欠的道理,便有了这场百年未有之风雪。”

    话说到这里,屋子里的六人神色都肃然起来,付知府和孙家族长孙正都满脸震惊,这是他们第一次听闻真人之事,没想到一位真人竟然能引动天地之间如此大的变化。

    屋外的风雪忽然大了,吹得院里草木枝桠不停地晃动。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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