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已经报了县律学室,要参吏应试。”

    官吏一顿,他眯起了双眼,再次打量着桃子,深深的看了他一眼,随后继续看向了催命符,“张大强户!”

    桃子回到了母亲的身边,刘张氏再次捏住他的手臂。

    官吏愤怒的咆哮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。

    当天色逐渐泛白的时候,火把烧出渗人的冷光,一行骨瘦嶙峋的老弱病残,低着头,在官吏的催促谩骂之中踏上了未知的道路。

    已经听不到什么哭声了,大家或许都哭累了,只有母亲怀里的婴儿还在不断的啼哭,使官吏愈发的烦躁,几次下令噤声。

    骑马的卒从两旁飞过,马鞍边挂着刚摘下的新鲜头颅,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翁。

    官吏骑上了高头大马,看了眼刘大,目光最后又落在了桃子的身上,他咧嘴一笑,笑容颇为恐怖。

    桃子以冷漠来回应他。

    远去的人时不时回头,众人都聚在村口,只是呆滞的望着亲友远去的方向。

    又有几个房屋空了下来,地面上的泥泞混杂着血。

    天色亮起,村落里已是空荡荡的,鸟儿落在枝头窃窃私语,老鼠在院落内进进出出,村路上再也看不到一个人。

    ............

    “他还会来的,他已经记住我了。”

    “征役愈发频繁,这个月他们已经来了三次。”

    “前两次都不曾来桃林,这次忽然到来,大概是有人看不惯,向他告发。”

    桃子嚼碎了手里的饼,看向了一旁的母亲。

    “明日,我就去县里。”

    “县里.....”

    刘张氏的脸上再次没有了血色,本就苍白的脸颊变得如霜雪覆面。

    她的嘴唇微微颤抖了起来,“你知道城里有多凶险吗?”

    “那比野猪林还要凶险万倍....我绝不允许。”

    她看向了刘大,“夫君....”

    刘大仰起头来,“他都决定好了,你还劝什么呢?他是商谈的语气吗?刘公下令了,怎敢劝谏?”

    她的眼里写满了哀求,语气变得更加卑微,“夫君....”

    “妈,无碍,我先前便考虑过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会通过应试。”

    “会保护好你。”

    刘张氏低下头,默默流泪,一言不发。

    刘大爬上了屋顶,继续逗弄他养的那些小鸟,乐此不疲。

    刘张氏为桃子收拾着东西,认真的叮嘱着。

    “明日张成进城,你就跟着他一同去.....一路上跟紧他,勿要离队。”

    “没有过所不能进城,不能进食肆,不能住宿,若是被盘查,拿不出过所,就会被抓起来,村里只有张成手里有过所,你不要冒犯他。”

    “出了家门,勿要跟生人言语,不要吃别人的东西,不要跟他人冲突,就走你的路,什么都不要管。”

    “县里凶险,到了学室,就勿要出县学一步.....看好你的包裹,里头的东西别让外人看到....”

    刘张氏说了很多很多。

    说着说着,她又几次落泪。

    “桃子啊,定要保护好你自己,这世间,除了你,我就别无他物了....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“啾~~~”

    鸟尖叫了一声,扑扇着翅膀,从屋顶一跃而起,消失在天边。

    刘大跳起身来,对着那鸟破口大骂。

    “贼鸟!贼鸟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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