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她被劫匪掳走,鞭打,侮辱的时候,谁又为她背书?

    裴雨荷眼神变了又变,似乎在经历内心的挣扎,半晌,才吐出两个字,“无聊。”

    她转身就走,踏上车板时,突然露出一个笑脸,“不过,我记住你们了。”

    裴府的马车很快退出巷子,扬长而去。

    关月转身,送蹄声远去,嘴角微微勾起。

    你又怎知,我没有惦记上裴家呢?

    “她好像有病。”

    关子瑶想起她离开时那个笑,不由得打了个寒颤。

    正要再和关月说什么时,却发现她已经转身上了马车。

    关子瑶赶忙追上去,无意瞥到墙上的那根针。

    愣住了。

    针尖有一半没入墙体,她往外拽,用了好大的力才拽出来。

    她看看手里的针,又看了看正在上马车的纤瘦背影。

    这叫……弱不经风?

    “姐姐,快到饭点了,一会儿人多。”

    听到关月叫她,关子瑶立马扔掉针上了马车。

    只是一双眼睛落在关月身上,好奇又怀疑。

    最终,还是什么都没说。

    进到迎客楼,立马就有小二前来招呼。

    今日包厢订完了,两人便寻了二楼一处稍微远人的地方。

    镂空木板将此处位置与旁桌隔开,稍微多了几分安静。

    关月点了两个自己爱吃的菜,关子瑶也选了几个。

    两人相对而坐,暂且没什么话说,安安静静地吃着饭。

    快结束时,桌边突然出现了一双布鞋。

    两人抬头望去,正是方才巷子中所见之人。

    “你是?”

    “回这位小姐,我叫孙枕眠。”男子冲两人鞠了一躬,“方才多谢二位搭救。”

    孙枕眠肤色近麦,身形健硕,面容硬朗。

    虽麻衣在身,进到皆穿帛戴锦的迎客楼却不觉拘谨。

    关子瑶大方地应承了下来,“举手之劳,不必客气。”

    她们也是凑巧走了那条巷子,撞上裴府马车,无法侧身而过,这才不得不出面。

    说起来,还是关月坚持要过去的。

    关月抬眼打量着面前的人,见他指间有一层浅浅的泥,裤脚沾着一些黄色的蕊心,问道,“你是花匠?”

    孙枕眠诧异道,“小姐好眼力。”

    关月笑了笑,随手一指,示意他坐下细说。

    “听你口音,不像盛京人士,何处来的?”

    “蜀中来的。”

    关月一愣,“蜀中孙家,我记得你们育花之术绝好,怎的到盛京来了,还落到这般田地?”

    “没想到小姐竟然知道孙家。”

    关月笑了笑,静待下文。

    孙枕眠叹了口气,颇为感慨道,“您说的,都是八年前的事情了,那时候虽然算不上多么风光,但至少在蜀地也打出了名号。”

    “只是天灾难料,人活着都成问题了,更何况是花?”

    “后来,我辗转多地,最终来到盛京,想凭借自己的手艺讨生活,若能重新发展起来,也算好事。”

    “但我还是想得太简单了,盛京贵人多,脾气也难伺候。这不,险些连手都废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