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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通体浑浊,乍看像飘着血色。

    “清辉带血,祸降人间,说明有不平事啊。”

    关月没有回头,只接道,“大人身在都察院,所作所为,不就是荡除人间不平事吗?”

    陆淮舟轻笑,垂眸不知想到了什么,“荡除人间不平事,呵,何其艰难。”

    “可总要有人去做,不是清官,就是苦主。”

    陆淮舟闻言,扭头看她,有探究意,“所以你是苦主?”

    关月迎上他的视线,弯了弯眉,“大人若是清官,我就是苦主。”

    “你知道这句话在盛京会得罪多少人吗?”陆淮舟眯眼,“不怕我杀了你?”

    盛京中人人都想得清官的声誉,可真正做得了清官的只有少数。

    没有靠山,容易被害;有了靠山,又很难经得住诱惑。

    明哲保身是最好的选择,比如关庭。

    “今晚月色这么好,大人不会杀我的。”

    关月语调轻快,言辞恳切,就是这份笃定陆淮舟不知从何而来。

    他侧头看她,视线自她肩颈往上,缓缓凝过下巴、鼻梁和眉眼,最后落回东方。

    “是吗?”陆淮舟正身不再看她,“那你想错了,我在盛京之中名声不好,最爱美人,最爱杀美人,最爱用美人献祭美景。”

    说完,旋即转身回了偏间。

    关月眉头微蹙,看他一步步走入黑暗中。

    翌日,迎香起了个大早去后院摘用来焖面的豆角,却有人比她醒得更早。

    “陆大人?”

    陆淮舟盯着面前小小的坟冢,听到声音,转身颔首,“嗯。”

    “您这是……?”

    他不答反问,“这坟冢里埋的是你家小姐的亲人?”

    迎香有些迟疑,随后点点头,“算是吧。”

    “算是?”

    “它从出生就跟着小姐了,一直到死,是小姐最亲密的伙伴,可惜现在它不在了,小姐伸手总是摸了个空。”

    迎香叹了口气,又继续摘架子上的豆角,以前花狸最喜欢伸着爪子吊在藤蔓上,还被她一顿批评,现在也看不到了。

    陆淮舟不禁蹙眉,又想起昨夜关月口中的“苦主”一词,“他是怎么死的?”

    “老死的。”

    陆淮舟一愣,“没有意外?”

    迎香摇头,手下动作不停,“没有意外啊,它们寿命本就不长,花狸能活到十几岁已经很厉害了!”

    “花……狸?”陆淮舟觉得有些不对,指着坟堆,“是只猫?”

    “那当然啦!”

    “所以你们那夜祭拜、烧纸钱,也是为了一只猫。”

    “对啊。”

    陆淮舟咬牙,“行。”

    他黑了脸,飞快起身,拍掉袍子上沾的碎土,背影似乎带着怒气,推开竹篱进了院子。

    迎香蹙起眉头,手下用力,豆角应声而断,“大人物脾气都好奇怪,怎么阴晴不定的?”

    她摇摇头,思索一阵,又看了看花狸的坟,不再细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