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时,她脑海里总是浮现出柳书成,还有那日枉死的百姓,他们惨死的模样,记忆太深刻。

    他们惧死的脸庞像烙铁一样烙在她眼前,挥之不去。

    乱世之中,人人皆如蝼蚁浮萍,凭着求生本能,不择手段是非不分,也要争的一个活命的机会。

    可他们的命是被那些自诩高位的人轻而易举的捏在手里,随时都能被碾死。

    人命更是薄如蝉翼,轻轻一碰,玉碎瓦全。

    她从心底里不希望这样的惨烈之事再次发生,不希望萧亦年也做那个残忍嗜血的野兽。

    “萧亦年。”

    桑桑募的抬手。

    小手反握住那只粗粝的大手,冰凉与温热交替,两不相容,竟生出一股奇异的触感。

    萧亦年怔了一瞬,迎上她那双望向他的凤眼,那眼里似是祈盼,是哀求。

    “别做那让人害怕唾弃的刽子手。”

    人一旦出现了祈盼和希望,信任便如高山般矗立,而害怕失望也随之成了惊雷,随时便能地动山摇。

    她在寻求一个他的承诺,可更像是在给自己一个想要依托相信他的理由和支撑。

    他回神后,于是紧握住那只充满能量的小手,低低道了一个字。

    “好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沈巍果真在临轩客栈后山处发现了一处地窖,地窖巨大,可询问客栈掌柜后,掌柜却惊了。

    临轩客栈自开店以来,从未有过什么地窖,他们也很少去后山。

    因此并不知道在后山那儿,还有人偷偷修了一处地窖。

    很显然,这处地窖,是从萧亦年在下益州时,二皇子便差人修建,为的就是用来藏匿官粮。

    如此大的一盘棋,错了一处,便是万劫不复。

    如今,官粮找到,二皇子的棋盘彻底崩盘,他想要萧亦年背这一口锅,却不曾想这口锅,萧亦年早就斗转星移还给了他。

    桑桑偏偏成了这盘棋局之中,翻天覆地的一枚黑棋,这枚黑棋,便是萧亦年所执之棋。

    事情告一段落,萧亦年与桑桑一同,在知县府衙设立善堂赈灾,将官粮大摇大摆的放置于善堂门前。

    路过的贩夫走卒都能清楚的看见里面的粮草和白花花的银子。

    这番大张旗鼓的招摇,不用多言,那些称太子奸臣当道,贪污腐败,祸乱朝纲的谣言,转瞬之间,都成了心系百姓,牵挂天下民生疾苦的明君。

    善堂门前,门庭若市,皆是粗布麻衣,贫苦百姓。

    沈巍忙碌着记账清点。

    东方天边,那抹晨曦终究是缓缓越过重重山头,将关南山踩在脚下,一步步爬上那触碰不到的天际。

    但山高路远,即便一抹不起眼的晨曦,也是竭尽所能,攀上高峰,站上顶端,挥洒金光,散尽炽热,将人间疾苦和黑暗驱散。

    沈巍手中的笔墨浓重,粗糙发颤的手,握不稳毛笔,却是强劲有力的在那上面一笔一划的写着。

    一番热闹之中,他不经意的抬头,随眼望去,人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欢快的笑容,手中如获珍宝的紧抱着粮食。

    生命的意义,在此刻好似有了实体,熠熠生辉。

    “拿好,小心点。”

    “谢谢姑娘,谢谢太子殿下!”

    沈巍闻声望去。

    那抹晨曦照耀之下,眼前的女子身着红裙,身姿摇曳,一头不被世俗束缚的青丝,随风飘扬,如她一般,自由随性。

    桑桑的身边,始终安静的立着一人。

    一身玄色,腰间佩戴金龙玉佩,冷峻的脸庞,眉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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