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滔天巨浪,那复杂的情绪中,梁璎轻易辨认出了与魏琰他们相似的愧疚。

    她似是要说什么,可却是没发出一点声音。

    梁璎又收回了目光,她到底是没坳过清芷,带着金镯与玉佩出了玲珑楼。发生了这样的事情,自然也没什么逛街的心情了。两人便就此分开。

    她坐上马车时,视线略过在劝她放宽心的清芷,看了一眼不远处站着的杜林芝。几年不见,女子与她的父亲越发地相似了,立在那里,便是一身傲骨。

    不期然地,梁璎想起第一次见面时,她挑剔的目光将自己上上下下地打量一遍。

    “你就是那祸国殃民的妖妃?也不怎么样嘛。听说你是个孤儿,皇上要让你认我父亲为义父。”

    “我可告诉你,我爹的义女,可不是谁都能当的!”

    思绪收回,梁璎放下了轿帘。

    她其实并不喜欢见到这些故人,回忆起这些旧事,因为不可避免地,她同时也会回忆起,那个一厢情愿把他们当作家人、拼命讨好他们的自己。

    梁璎闭上眼睛,她抚摸着手腕上的金镯,在经历了真正的家人亲情后,她对着那个曾经的自己评价了一句。

    真是傻透了。

    ***

    一直到梁璎的马车没了踪影了,周清芷一回头,却见那位杜小姐还站在那里,目光定定看着堂嫂离开的方向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
    “杜小姐。”她出于礼貌过去又感谢了一次。对方这次只是冷淡地点点头,便转身离开了。

    清芷还是回去的路上才突然想起来,先前有一次杜小姐主动跟自己搭话,像是问了堂嫂来着。

    “她现在过得好吗?”

    清芷回忆着她问这话的神情,以及听到自己说堂嫂很好后,落寞又欣慰的眼神。

    “那就好。”她当时,好像是说了这么一句吧?

    那她与堂嫂,原本就是相识的吗?

    可是为什么方才堂嫂没有与她搭话呢?

    是关系不好么?

    ***

    周淮林已经在宫门口等了有一会儿了,他旁边站着的,都是跟他一样,等着进宫述职的地方官员。

    有三三两两认识的凑在一起互相攀谈。

    只有周淮林,独自一人地立在另一边。

    他面相凶,又独来独往地惯了,便是有与他相识的,也不会主动来搭话。

    但是不可避免地,他能听到旁人们的议论。

    “今年怕是又见不到皇上了吧?”

    “可不是,已经好几年了吧?也不知道怎么的,皇上如此勤政爱民,但怎么不让我等面圣述职?”

    周淮林的目光微微一闪。

    众人正说着,突见一辆马车驶来,他们下意识分立两侧,眼睁睁看着那马车,就这么大摇大摆地驶进了宫门。

    待马车行驶得远了,大家才重新开始议论纷纷。

    “那是谁家的马车?怎的还能过宫门?”

    不怪他们惊讶,这一般臣子的马车,依着祖制,都是要在这里停下的。

    有知情人直摇头:“这你就不知道了,那可是薛家的马车。皇上特许的。”

    说起薛家,大家便心照不宣地沉默了。谁不知道如今薛家在朝堂上的风头无两,哪里是他们能随意议论的。也有聪明之人,眼中闪过深思。

    树大招风,这薛家是真的不懂吗?

    ***

    御书房里,小太监突然来报,说是薛家的六小姐求见。

    薛家六小姐与皇后娘娘乃一母同胞的姐妹,平日里深得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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