斐然和吴嘉言反冲。殿内的空气已经粘稠得快要憋死人了,苏斐然却在这个时候鼻头一痒,猛地打了个喷嚏:

    “啊啾——!”

    这道喷嚏吓得林岫青浑身一抖,却还是不敢抬头。

    吴嘉言将视线缓缓从林岫青身上挪开,看向用罗帕擦鼻子的苏斐然。

    苏斐然不知道是不是错觉,吴嘉言的脸色好像更糟糕了。

    “娴妃,”吴嘉言缓缓开口,每个字读得都不重,却说出了咬牙切齿之感,“你宫里的人,倒是很出类拔萃。”

    林岫青咬了咬下唇,替苏斐然辩护道:“琉容华只是难以自制,并没有对您不敬的意思。”

    “难以自制......”

    吴嘉言将这四个字在咀嚼了一遍,她斜眼看着林岫青和苏斐然,却瞧不见二人脸上真心悔过的样子。

    登时,她内心积攒的怒火犹如压抑在地底的岩浆,一朝寻到裂隙,便如喷泉一般爆开!

    “上梁不正下梁歪,你越是纵容她,她越不知天高地厚!现今她犯下大错,安知不是你这个紫宸宫主位之过!”

    一听此言,林岫青“扑通”一声跪到了地上。

    嘉贵妃果真生气了!

    众嫔妃神情不一,但都纷纷低下头去,不敢直面吴嘉言。

    毕竟,她们也是迟到大军的一份子。苏斐然首当其冲担下这份怒火,不过是枪打出头鸟罢了。

    苏斐然也连忙跪下,看样子,吴嘉言是要拿她撒气,一通责骂肯定是躲不过了。

    “琉容华,本宫罚你去千灯佛堂跪诵经文,不跪够三天三夜,不准起身!”吴嘉言冷冷地命令道,“荛儿,这三天你拿着本宫的戒尺与琉容华同去。她若读错一字,你便打她一板,她若有任何怠惰之举,你便不许给她饭吃!”

    苏斐然震惊地抬头——不给吃饭,这是多么严酷的刑罚!

    众嫔妃也十分吃惊,苏斐然不过是迟到又打了个喷嚏,至于嘉贵妃如此惩罚于她吗?

    苏斐然咽了口唾沫,辩驳道:“贵妃娘娘,妾身知错,甘愿领罚。只是若要妾身跪到三日后,岂不是错过明晚的股东大会了?最近姐妹们准备股东大会,疲惫也属正常,娘娘见诸位姐妹都迟来便可知,怎就单罚妾身一个?”

    这话不说还好,一说就坏了。

    吴嘉言脸色阵雨转大暴雨,阴沉得像要滴出水来。

    “琉容华,你以为本宫罚你,就是因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?”

    吴嘉言在众人的注视下起身,越过林岫青,缓缓走到苏斐然身前。

    苏斐然感到一股强大的气场逐渐逼近,她一抬头,正好与吴嘉言冷厉的目光对视。

    “本宫本想留你颜面,不说破你的错处。但奈何你得寸进尺,本宫亦无法忍耐。”

    如果眼神能杀人,吴嘉言已经把苏斐然从里到外杀了数十遍。只是吴嘉言话已至此,苏斐然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——

    除了迟到和打喷嚏,她还干了什么错事?

    莫非是让圣上专宠?得罪了先前得宠的嘉贵妃?

    吴嘉言一眼看穿苏斐然眼底的茫然,气极反笑道:“做出这等不知廉耻的事情,还茫然不知,看来本宫的责罚倒是轻了。三天三夜或许难以让你反思己身的过错,还能想着去股东大会上讨好圣上。”

    所以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啊!!!

    苏斐然还是一头雾水。

    她没想到,吴嘉言接下来的话犹如雷霆万钧,顷刻间砸了她个七荤八素:

    “后苑嫔妃皆为圣上所有,你蓄意勾搭域外客,自是重罪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