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流觞!如何如何?”

    魏王起身拿起酒杯,女婢赶忙将小盘放到水上,魏王将酒杯放到小盘之上。

    小盘顺水道开始流动。

    燕宁揉揉脸,他知道,最可能的时候就是现在了。

    水杯第一次停下,是被一位喝红脸的百衣人借着醉意截停的。

    “当今,盛夏,那我就来一个,春江!嗝!”老者打着酒嗝,诗性不减。

    “竹外梅花,四五枝。”

    “春江,水热,鹅,先知。”老者说完还没饮下去,便醉倒过去,酒杯被旁人放回水中。

    “这不是竹外桃花三两枝,春江水暖鸭先知吗?”燕宁在蓝星倒是记得一些名句。

    这里的诗歌相较于蓝星,是有些,不堪入耳。

    思绪飞扬间,这酒杯不知怎得,落到了燕宁面前。

    燕宁面前的水道有一个小洞,是水在打旋,魏王用这小机关,想让燕宁接下每一局曲水流觞。

    “题目就是春江不变,请作答!”魏王托着腮,等这燕宁出糗。

    在魏王印象里,燕宁就是个狗屁不通的败家子。

    燕宁刚要接过杯子,一双干瘦的手捧过杯子一饮而尽。

    李旭。

    李旭的酒刚刚下肚,他脸上就挂上了红晕。

    “不好意思,诸位,酒量不太好。”

    “但是这春江,我倒是有首诗,来说与诸位斧正。”

    “春江潮水连海平,海上明月共潮生。滟滟随波千万里,何处春江无月明!”

    李旭说完这两句,几名一直没有抬头的诗人稍稍转过头。

    “江流宛转绕芳甸,月照花林皆似霰。空里流霜不觉飞,汀上白沙看不见。”

    “江天一色无纤尘,皎皎空中孤月轮。江畔何人初见月?江月何年初照人?”

    李旭手指在空中比比划划,好像在挥笔写就口中之词。

    “人生代代无穷已,江月年年望相似。不知江月待何人,但见长江送流水。

    白云一片去悠悠,青枫浦上不胜愁。谁家今夜扁舟子?何处相思明月楼?”

    魏王脸色阴沉,他本想有人给燕宁挡住下第一枪,后边继续跟上就完了。

    谁知这叫李旭的穷酸儒生,竟然能写出这种诗句。

    “可怜楼上月徘徊,应照离人妆镜台。玉户帘中卷不去,捣衣砧上拂还来。

    此时相望不相闻,愿逐月华流照君。鸿雁长飞光不度,鱼龙潜跃水成文。”

    这两句讲完,立在大雄宝殿的仁达法师低头小声道:“善。”

    “昨夜闲潭梦落花,可怜春半不还家。江水流春去欲尽,江潭落月复西斜。”

    “斜月沉沉藏海雾,碣石潇湘无限路。不知乘月几人归,落月摇情满江树。”

    李旭吟咏完最后这两句,坐回宁王身边沉沉睡去。

    他不知道当他作诗到中段时,就已经有密报送到养心殿之中了。

    沉沉睡去的李旭也不知道,这首还未被命名为《春江花月夜》的长诗。

    会被后世称为孤篇压大盛的名作。

    “撤宴!”魏王阴沉着脸,在曲水流觞阶段就宣布了此次诗词大会到此结束。

    不少名士等着李旭酒醒与他结交。

    谁知李旭醒酒后见燕宁不在,立马追去了宁王府。

    独撂下一句,此诗乃宁王殿下与我同著。

    京城哗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