祝夏缓慢地抬起脸,空白的视野里,是修长笔挺的黑色西装裤。

    再往上,看到站在她面前的贺连洲。

    祝夏心神一滞。

    男人身量极优越,居高临下般低头看她,似鸦羽的眼睫耷拉,遮住晦暗不明的黑瞳。

    祝夏仰着头,汗珠从她修长的天鹅颈上,湿漉漉地流至颈窝、锁骨。

    她的眼眸氤氲湿意,额边碎发被汗水濡湿,流过大量汗水的缘故,脸色略显苍白。

    头顶的格栅灯在晃动,犹如地壳运动。

    祝夏的心慢慢恢复活泛。

    她好像看见贺连洲无丝分裂了......

    哦,不是。

    是她的天线歪了。

    看人模糊,有重影。

    蔡叔拎着一个手提的牛皮纸袋过来,递给贺连洲,后者接过,把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。

    贺连洲在祝夏身前蹲下,修长手指拈着手帕,及一盒紫色包装的巧克力,朝她递了过去。

    “吃点东西。”

    祝夏神经系统罢工,整个人呆成木偶,眸子动也不动。

    灵魂出窍似的。

    贺连洲见她没接,干脆拆开盒子,拿出一颗巧克力,轻巧解开就要递到她唇间。

    见状,祝夏七魂六魄登时归位,礼貌拒绝:“谢谢,我不饿。”

    贺连洲端详她的面容,眼神尚且清明,无甚大碍,便直接把巧克力塞她手里。

    不可避免触碰到肌肤,他的手是干燥温热的。

    祝夏一眨不眨看着贺连洲拧开玻璃瓶盖。

    她不喜欢喝牛奶,玻璃瓶里装的是温热新鲜的蔬菜汁。

    实在是口渴喉咙干,这回祝夏没有拒绝。

    液体流淌而过,感觉重新活了过来。她看着屈尊降贵的男人,眨了下眼睛。

    “我好多了,谢谢你。”

    贺连洲瞥见她扯衣服的动作,沉腔遏止:“披着。”

    祝夏不喜欢被他身上的气息侵略,再次婉拒:

    “你的好意我心领了……”

    她伸手欲把身上外套拽下来还给他,却被贺连洲抢先一步,揽了一下肩膀。

    宽厚的手掌扣住肩头,力气不重,恰好阻止她的动作。

    祝夏瞳孔微缩。

    贺连洲眸底晦沉,深邃注视着她:“别拿自己身体开玩笑。”

    闻言,祝夏定定看着他,浓密卷翘的睫毛轻颤了颤。

    港区室内温度很低,她一到夏季就容易发烧感冒,加上刚出了汗,毛孔扩张,定是不能着凉。

    女孩的衣服被汗水浸湿,内衣带子显痕,曲线隐约起伏。

    贺连洲修长指尖掠过外套衣领轻轻拢紧,将祝夏裹严实。

    垂直精贵的面料,上头满是属于他的气息,强制地钻进她鼻腔。

    “你现在回家吗?”贺连洲问。

    不知是夜色浓郁,还是她感官出错,此刻,男人冷淡的嗓音染上两分柔和。

    陌生又熟悉。

    天线歪了,接收信号比较慢,祝夏怔了五秒钟。

    她是要回家没错,但是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