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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春儿插着腰,脖根通红,这副人畜无害的娇气势,不仅威慑不到人,更撩拨老头的色心,立时撑帐篷,上头了,欲罢不能。

    扑倒,要立刻扑倒,太诱人了这桃子,白里透红!

    老头心急火噪,一口一个宝贝地嚷着,说什么今天都要包养了春儿,他问过神仙,神仙说春儿就是他等了60年的女人。

    搂着上下其手,全无个体面,不顾这光天化日,撅着嘴只管亲,要春儿跟他过日子,当媳妇,被春儿举着扫把,不客气地打了出去。

    小姑娘肤色通红,小嘴小脸小眼睛瞪的,简直冒着火光。

    这一刻,她连老头剪头发的这五块钱也不想要了,直接揉成团扔了出去,就当以后请全村吃席的时候,自己也随份礼,骂了几句。

    老头连滚带爬,周围都是人,在指指点点,便气急败坏地数落春儿浪荡货,夹漏风,不识好歹,他他他李某某祖上在这片千湖镇的辈分排名,也算是个县太爷什么之类的屁话,抬举得不行。

    骂春儿不知好歹,想跟他过日子,好歹封个县令夫人,当个九品诰命什么之类。

    嚷嚷着这千湖镇谁不认识他李老头,别看他李老头现在落魄了,他李老头将来可有出息着呢,他李老头现在有20几亩的地,就横在哪里,在这个千湖镇集贸市的外边。

    他口口声声地嚷着,怕四周围耳聋,这娼妇不识抬举,肯踏实跟他过日子,给他生个胖小子,那么接下来澜州市扶持千湖镇养殖的补贴,他李老头马上能摇身一变,成为有头有脸的人,叽叽喳喳地显摆威风。

    见女人还不上钩,看热闹的在哄笑,气急败坏,变本加厉,一步三回头地骂小娼妇,夹漏风,甚至扬言还要找人来拆了她的发廊,欺负到头上了。

    这一边干站的女人恼了好一会,竟哭了,今时不同往日,没有安二狗给她撑腰,她一米六不到的个子,这集贸市里,谁站在她面前不是高一个半头?

    甚至平时对她客气的邻居,现在也总不时出言放肆地来挑逗,既不想付钱,又想白吃一些快活。

    变着花样,拿着下流,不堪入耳的话来撩拨春儿,期盼她突然把持不住地把自己脱光了,扑到这些男人的身上,求求让她快活,她需要快活。

    在这些不正经的眼中,这是春儿骨子里的水性,她是饥渴的,是被需要的,只是她不想承认。

    拥挤的街道在李老头离去后,都在指指点点,消停了一会,一个穿着不合身西装,卷着裤脚的男人,带着斯文的公文包,压低着帽,遮了半边五官,徒步走进了春儿的理发店。

    恼在头上的小女人泪目旺旺,丧着脸,正要拉闸关门,今天不做生意了。

    反正做不做都一样,她都养不活自己,往时有治安巡逻队照应的时候,发廊店租还能免去,还能从安二狗身上薅点羊毛,攒点本。

    眼下,她不仅什么都捞不到,还要每个月倒贴地赔,要交铺租来维持生计,这样搞下去肯定是不行的,养活自己都是问题。

    就别说她那并不娴熟的理发手艺了。

    理发店只是个幌子,讨好那群治安蛮子才是她的生意,这个小女人是风月之物,水性妖娆的主,能躺着挣钱就绝对不会站着受累。

    时过境迁,运来背转,她可委屈了现在,正背着身擦泪,听到点动静,一转身,见一个斯文的男人,笔直地竖在眼前,摘下了帽子。

    “今天不做生意了,你走吧。”春儿鄙了一眼,坏脾气地催促道。

    “我想洗个头。”安佑武回答道。

    “就洗个头。”安佑武面不改色。

    春儿放了扫帚,插着腰,品着眼前的男人,他是不解风情吗?还是第一次招嫖?自己把话说得这么明白,还装什么犊子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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