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佑武又下了河里,利索地朝前游,追上尸体后又漂流了很久,远远地出了中湖村地界,四面环视。

    拉着尸体上岸,等不及换口气,扛着锄头麻溜地挖了个坑,把尸体往里面一丢,匆忙埋了,再锄些杂草盖在翻动过的泥土上,到处都是水汪汪。

    他突然听到一声动静,像是狗的声音,雨势下得很急,四周围都是模糊。

    安佑武愣是盯了半天,再三确定四周围动静,暴雨下的荒郊野岭,鬼都躲在地下不敢出来,别说人了,便把锄头往河里一丢,逆着河流往回走。

    他既不是回家,也不是去看难产的媳妇,更不是去葫芦庙,而是来到那辆桑塔纳轿车前,看着被压垮的河堤,轿车轮廓若隐若现。

    他再一次潜下水,把车牌拆了,突出水面,扔上岸,拿着便往家的方向走,还有两个小时天就要亮了,雨势也渐渐稀了下来。

    安佑武拿着车牌号,走在寂静的乡村小路上,这条泥巴砌的老路是他印象中的样子,被雨水冲刷久了,到处是坑坑洼洼。

    正当他在摸索着这片陌生又熟悉的地方时,一束强眼的光芒突然照射了过来,顺着他踩进泥地里的脚,直接将他的脸蛋反射得苍白。

    突如其来的刺眼让安佑武立刻摸向了口袋,还差一点要掏出手枪了。

    “阿武?”有人喊了一句,把手电筒的灯光调弱,照到他脚下,紧接着照亮自己和一边的媳妇。

    来者也是村里的一户居民,叫‘安二狗’,中湖村村委副主任,兼千湖镇集市的小安保头。

    旁边是安二狗的媳妇,人称‘娟大妹子’。

    但见她脸色苍白,闭紧了嘴,显然很畏惧这个时候的安佑武,看着人牙都在打颤,磨蹭了一会,却也是栗栗危惧地把话说齐了;

    “我和二狗正往产婆家赶呢,带了两斤红糖准备给你媳妇温温脾,要不要一起走?”

    而后双方就雨中寒嘘了一句,好像都很急,都有心事,急着各奔东西。

    安佑武在走出几步之后,突然意识到什么,质疑地回过头来,正和二狗媳妇那没有血色的脸庞凑对上,一个谨慎得渗人,一个害怕得不行。

    这个撞面好不厘头,凑巧得不像话,但是都不问不说,都装作没看明白,然后各奔东西。

    当安佑武推开了生锈的大门,这个他离开了5年的家,一手一砖一瓦堆起来的地方,这个总是没有感情,不善于言语表达的男人,百感交集。

    当初一腔空空的理想走出去,如今两手空空再走回来。

    就在他犹豫的时候,村民翻遍了半个村子终于找了过来,责备又兴奋地告诉他,孕妇顺产了,是个女孩。

    安佑武走失的两个小时,村民以为他走了,弃了媳妇,才有在葫芦庙撵着众人走的一幕。

    这一边。

    接产婆的家,里里外外都是人,刚生产过的孕妇林芳抱着全身通红的婴儿,虚弱地看着安佑武走到跟前来,他只瞅了媳妇一眼,便盯住了她怀中的婴儿,脸色铁青,一言不发。

    这不该是一个父亲庆祝女儿出生的态度,原本喜气洋洋的氛围,霎时冷冰了下来。

    他好像不喜欢这个女儿,气氛有些发冷,隐隐地在冷。

    这个出生的小女孩,就是5年后安佑武在榕树下织渔网,等着赵象龙夫妇来葫芦庙求签要子,那一个跑进庙里找他妻子薛绫的女孩,她叫‘安熙’。

    安熙的身份还有些讲头,这里就不得不提到神婆说的那个送子殿传说,关于那对惩罚人间的善恶星宿,被‘跛脚老道士’收服了,捏作泥人供养在身前。

    这个小插曲,在‘安熙’出生的两个小时前,发生在葫芦庙送子殿里。

    当孕妇‘林芳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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